这是第一次,严荀这么希望有个人即刻消失在他眼前。不要碍着傅思衡约他赏花行不行啊
他回了个“好,马上来”,然后就开始一点一点往床底下挪。
多年的军校生活,让他的动静轻得微不可闻,他还把被子堆成一种有人睡在下面的样子。
方卓背对他,耳朵动了动,眼里浮现出几分笑意。
严荀穿着短袖短裤,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等推开露台门时,一阵夜晚的冷风席卷而来,差点把他当场送走。
华纳现在的夜间温度已经低至三到五度了,傅思衡披了一条毛绒毯子,站在花架旁边。
严荀吸了吸鼻子,走过去低声道“我来了,这是你种的昙花吗”
傅思衡的花架不种花,只有一排排修竹,唯一的花就是这朵一米多高的昙花。
椭圆细长的叶片,花苞紧闭,看不出任何特别之处。当时他种下这株花,还是因为搭建花架的工匠看见花架倒了,过意不去给了他昙花的种子。
昙花在旧历2000年左右就已经快要绝迹了,唯一能引进种子的星球离这里千万光年,老工匠这枚种子是他父亲留下来的,他父亲曾经是皇室的园丁。
傅思衡转过头,看见严荀打了个喷嚏,想了想,展开毯子道“要过来吗”
严荀一愣,没想到穿的少还有这样的好事,红着脸钻到了毯子下面。
傅思衡放开手抓着右边,让他抓住左边,两人裹着一条毯子看昙花。
毯子里很暖和,还带着清甜的晚香蜜桃味,严荀觉得自己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晕乎乎地嗅了嗅边角。
两人挤在一起,他的胳膊隔着柔软的睡衣,感受到了傅思衡的体温,顿时更觉意乱情迷。
和严荀挨在一起,傅思衡也不自然起来,转移话题道“这株昙花据说开花很漂亮,是极其罕见的蓝色品种,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
“是吗,那它还真是挺害羞,你搬过来几年了都不肯开花。”严荀伸手戳了戳它的花骨朵。
傅思衡说“前不久找工匠来看过,说是最近几天就要开花了,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蹲守得到。”
说话间,月亮悄悄爬上中天,时针指向了十二点。
一缕又像飘了过来,那闭合得紧紧的花苞动了一下。
严荀马上喊道“好像要开了,快过来看。”
他们裹着毯子往前凑了上去,月辉之下,浅蓝色的细长花瓣缓缓舒展,像少女慵懒地拉开窗帘,羞于见人的模样。
严荀笑了笑,扭头看向傅思衡,但没想到傅思衡刚好也转过头,两人的鼻尖显些碰到一起。
傅思衡也没料到他们距离这么近,白皙的脸皮刷的红了。严荀看见昙花尚且没有呆住,此刻见他脸红,却怔怔地望着他,挪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