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顾筏烧退了,清醒之后就发现长明峰大改样了。
首先是他们居住的宫殿外立起了一道屏罩,将所有疾速的寒风挡在了外边,宫殿内的雪都被扫了个干净,天空也没雪飘落下来了,里面跟外面完全是两个世界。
顾筏的房中还特地烧了个火炉,地面上还铺了厚厚一层绒毛毯,床塌上的厚重棉被一层又一层的叠着,柜中还添置了许多厚重衣裳,他自己居住的小院落里也开辟了一个小厨房,每日都会有专人送来顾筏昨夜说他想要的灵菜与灵禽。
每处无一不细心到了极处。
从那之后,顾筏就同谢诸变得亲近了很多,他知晓了谢诸心底里对自己的关爱,也真正将谢诸当成了自己的师尊跟亲近的长辈。
也不再因为生疏,而不好意思去劳烦人了。
反而日日都唤着师尊,撒娇卖乖。
“师尊,今日不修行了好不好修行好累啊。”
“我今日想下山去其他弟子玩师尊帮我把结界开了嘛。”
“我今日认识了个有着好古怪名字的人,他姓逄,我第一次遇见姓逄的人,师尊是不是也是第一次知道呀”
“师尊我想在殿外栽一树杏梅,我在人间的家中就有种过一棵。”
顾筏站在殿外的那树杏梅下,杏梅开的旺盛,红瓣满了整个枝头,枝干比记忆中的更加弯曲了。
“这杏梅,师尊怎么还没砍了它”
他问的是不远处在杏梅树下放置的石桌旁坐着的人,顾筏接着道“师尊,它已经活的够久了。”
其实顾筏想表达的是他们间的关系也该像砍这杏梅一样砍断了,藕断丝连的像什么话居然还因此针对容殊,真是过分。
多大年纪了看问题想事情就不能明白点
谢诸眸都未抬,看着原处的一线白,淡声冷嘲“你怎么不觉着自己活的够久了”
再次领教到谢诸的毒舌的顾筏“”
这张嘴真的是比虞贡的还强。
顾筏索性不绕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师尊,你究竟想如何”
谢诸默然,站起身向顾筏缓步走去“外人不可进宗这个规矩,荆云门开宗之日即有。”
他身着玄色长袍,眉目清贵,眼眸中平静无波的墨湖是经千年的沉淀而出,让人看不清琢不透,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平稳,但只抬眸间携带的强大气势就能给人带来强烈的震骇。
顾筏看着谢诸迎着漫天的雪与背后千万红梅,如覆平地的像他走来,一身玄袍经年未变。
他未言一语,静静瞧着,等着谢诸走过来。
明明在空旷的天地间行走,会显得人渺小无比,但谢诸给人的感觉并非如此,他只是站在那,就让人觉着那袭玄袍可与天地比肩。
顾筏上百年未见这景象,竟有些许的不习惯。
“回来之后,就安心在宗门待着罢。”终于,谢诸走到了顾筏面前,他这般说着,手中凭空出现了一白色氅衣,将其抖落开来,披在顾筏身上。
顾筏终于开口了,笑了声,冷嘲道“宗门我哪来的宗门”
“容殊是我的道侣,你们说他不是荆云门的人,那么我也不是荆云门的弟子。”他面上下一瞬就收敛了笑,冷声道着。
谢诸蓦地抬眸看他,深吸了口气,才竭力来将怒气压下,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语气暗含的危险浓烈到了至极。
顾筏也是气极,口不择言道“好,那我就再说一遍。”
“你要是再为私情为难容殊,这宗门我又有什么好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