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嬷嬷正要追去,林桐从外间走来,拦在了她面前。
林桐和李昀一样,皆是魏珣贴身亲卫,是影卫首领。今日接了命令,由她负责杜若安全,杜若面前,郑嬷嬷无须再凑上前去。
郑嬷嬷闻此令,一时更觉如坠云雾,只道,“老奴乃是德妃娘娘派来的掌事。”
“没说你不是掌事,只是王妃的事无需你掌。”林桐行伍出身,只知按令行事,待郑嬷嬷还要言语,便已经横臂握剑在前。
郑嬷嬷哪见过这般架势,只带着人强撑着一点面子疾步离开了。既不要她掌事,她便也算腾出了功夫,告了个假直奔宫城而去。
这厢,杜若回了溯源轩,靠在榻上养神。茶茶给她锤着腿,要么绵软无力,要么急雨落盘。
“做什么”杜若睁开双眼,蹙眉道,“近来我扣你月奉了,还是哪里得罪你了”
“哼”茶茶别过脸去,“比这些都更严重。”
“我梦里说要把你发卖了”杜若凑上去问道。
“郡主,您到底怎么想的”茶茶转过头来,跪坐在杜若身侧,“这才新婚一月,殿下是受了伤,不能抱您,不能与你同房。但是殿下对您挺好的呀,你为何要给殿下纳新人,将他推出去按您的身份,压根就无需用这等手法博贤良名声,便是要求殿下终生只您一个,王府内外皆说不出个什么”
“但是您别看殿下如今对您爱重有加,殿下他到底是男人,你若真招新人进来,他未必会一直守着您。届时受冷落的还是您”
“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觉得殿下挺可怜的。”茶茶鼓足了勇气。
“他可怜”杜若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怎么可怜了”
“您不知道,今日您在车中睡着了,他便一直看着您。我能看出来,他很想上来抱一抱您,可那样子,分明又不敢。唯恐您生气。”
“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敢抱,难道不可怜吗”
杜若退开身,重新靠回塌上,片刻才道,“所以,你觉得我对他薄情寡义为他鸣不平”
“当然不是了”茶茶亦靠近杜若,“郡主怎么会是薄情寡义之人,奴婢只是觉得若郡主与殿下生了嫌隙,且两人夫妻间说开了便好,何必赌气纳新人进来,白白便宜了别人。这多不值当啊”
杜若瞧着茶茶,半晌道,“去传晚膳吧,我饿了。”
“那要去请殿下吗”
杜若叹了口气,“随你”
茶茶走后,屋内便剩了杜若一人,她传了两个小丫头过来点灯。外头最后一抹日光已经落下,黑夜无声蔓延。
如今,没有这些烛火,黑夜里她半刻也熬不过去。
灯火一盏盏点亮,她心中却愈发混沌起来。
茶茶说魏珣不敢接近自己,还觉得他可怜。以前在三哥偷给她的话本上,倒是读到过类似的故事。说男子犯了错,或沾花草,或负情意,心中歉疚,便对所爱之人近乡情怯。如此方有“不敢”之说,又作“可怜”模样。
可是将这投于魏珣和自己身上,便是荒唐了。
他的那点情意,当是早奉给凌澜了。
只是念及近日种种,无论是在静室,还是在母亲面前,他却又有几分护着自己的模样。
然而一想到这二事,杜若面色便冷了下来。
怎么觉得他是护着自己的
静室内挣扎,恐暗恐黑,乃是前世阴影所照,被母亲扇那一巴掌,原也是为了要与他和离所致。
说到底,皆拜他所赐
而如今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