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红疹从陆一上车就不断往外冒,犹如风情万种的青楼名妓,扑着香粉、挥着手绢,前赴后继往他怀里钻,时而还要嗔上两句大爷来玩呀
玩个屁,他现在只想把这身人皮扯下来。
少年一边垂泪,一边理所当然地指使江识“开车吧。”
违和的表情诡异地被他诠释出“落魄大佬恩赐你一个以身相许的机会”。江识恍然就以为他老板分裂了,然后下意识地从后视镜里向盛明落看去。
他老板正缩在角落,与少年保持最远距离,一边脸上开牡丹花,一边压抑着望向窗外。
江识真替他不值,刚打的抗过敏针,白挨了。
盛明落双手颤抖似地掏出药瓶,硬吞了不知多少颗药,绝望地闭了闭眼,才对江识说“走吧。”
江识只好挂档踩油门“咱这是回家还是”
总不能把小孩往家里带吧。
盛明落艰难地咬碎后牙槽“先送我回家,你再给他找个酒店。”
“也行。”
到了红灯,江识回头问陆一“你有身份证吗”
少年面不改色“那是什么,好吃吗”
他的兽性还没完全压下去,人性却又冒了一半的头,所谓“人面兽心”,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江识“”
盛公子双手痉挛,克制地掐了掐手指“算了,回家吧。”
他看出来了,这少年真是个人精,仗着自己孤苦无依,赖上他了。
他能怎么办这特么是个未成年人,一没杀人二没犯法,他再混蛋也不能大晚上把人扔街上不管。
明天再说吧。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倚着窗户闭眼小憩。
药物作用下,满身的牡丹花总算消停了一些。
过了会他觉得好些了,再睁眼,却又吓了一跳,少年耸着小鼻子在他身上闻来嗅去,满眼痴迷。如果不是非常确定自己的出生,盛明落差点以为自己是盘子里的美味佳肴。
他那刚被药物压抑的红疹又有冒头的趋势,他赶紧摇下窗户,让夜晚的风帮他挠痒痒。好在少年立刻恢复了人样,敛目凝神,又坐化成一个乖巧的人类。
当然,如果他那咕噜噜的肚子不出来煞风景的话。
陆一确实是饿了,他中午就没怎么吃,这会已经快半夜了。眼前这棵巨型猫草又是好看不能吃的,愁得他口水都快出来了。
但是圣人教过他,不能给别人添麻烦。做猫的时候无所谓,现在做人了,就要谨言慎行。他粘上猫草是不理智的行为,必须反省这个,以后拿小鱼干回报好了,但是吃饭咪,以前都是饭来张口的,猫猫不好意思说。
他正扭着眉头思考怎么办,肚子又叽哩呱啦惨叫一声,慌忙不动声色地用爪爪按住,然后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相。
没错,他把圣人的一举一动学了个十成十。
盛明落眼角瞥他,有点想笑,又碍于嘴角的牡丹花,笑不出来。憋半天只能吩咐江识“找个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吃的。”
这时候便利店也没什么东西了,盛明落留在门口吹冷风,让江识领着陆一进去,买了最后一盒清蒸小黄鱼米饭。
陆一把米饭和蔬菜扒到一边,心满意足地咬着小黄鱼。透过巨大的玻璃窗,人型猫草迎风招展,身姿挺拔,非常诱人。
陆一思索片刻,端着盒饭走出去,恋恋不舍地挑出两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