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是真的年纪大了,居然一点也不想关心他们白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他点了点头,合上膝头的书本,“可以,明天早晨我会让人安排马车。来伦敦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的确要去拜访加德纳先生了。”
卫斯理教授夫妇,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简直就可以用痛苦难过来形容。
尤其是卫斯理太太,这些日子,玛丽陪在她的身边,她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听说玛丽就要离开,她就完全没有办法再看玛丽一眼,否则就忍不住要哭出来。
玛丽焦急的看着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打从心里喜欢这位太太。她是个和善的好人,知识渊博,却从来不会因为她笨拙的口舌和错漏百出的琴艺,就对她有所偏见。她用了百分之百的耐心,来包容她的一切缺点,就像一个领路人,一个启蒙者。
她喜欢跟卫斯理太太在一起的生活,就好像找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一颗全新的埋藏在地下深处的种子,因为渴望光芒,而奋力扎根,寻求着破土而出的机遇。
“我要留在伦敦。”玛丽大声说道。火焰的光芒,在她眼底摇曳,坚定而炙热。
这个决定在她心里反反复复了好几天,到了临别之际,她终于有勇气说了出来。
简和伊丽莎白都很惊讶,林司却早已料到,十分平静的就接受了。对于玛丽的改变,他看在眼里,并由衷的替她开心。
当然,比他更开心的当属卫斯理夫妇了,在听到林司愿意每年支付三百镑聘用卫斯理太太做玛丽的老师时,她简直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甚至把玛丽抱在怀里大哭起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很煽情,所有人都是百感交集。
第二天早上,卫斯理太太和颜悦色的把所有客人送出了门。她已经不再为这次的离别感伤,因为玛丽已经同意,今年的圣诞节会留在伦敦,只等去拜访了加德纳夫妇,就会回到卫斯理家。
众人坐上了去往格雷丝丘奇街马车,寄往朗博恩的信也送到了邮差手中。
林司跟着三姐妹,在加德纳夫妇的热情邀请下,留在格雷丝丘奇街住了两日。
舞会,邀请,聚会,迎来送往,各种活动,每日都十分充实繁忙,这让所有人都没有精力胡思乱想。
期间宾利先生和他的妹妹们上门拜访了一次,而林司则抽空去了一趟蔷薇旅馆,找到了修斯特的侄子亨利,从他那里拿到了罗德利拍卖行的支票。
在给了亨利一笔现金之后,林司将他送上了回汉斯福的马车,并让他将一封亲笔信和几份圣诞礼物代为转交给修斯特。
冬日越来越寒冷,伦敦的上空不时飞过几只灰色的鸽子。大片蒸汽雾霭,汇聚在天空中,浓云密布,显得有些压抑。
林司裹着厚重的风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了,但他总是没有实感,就好像自己完全的脱离在外。虽然平时已经有不少事情够他忙碌的,可一旦歇下来,那仿佛早已被蛀空的心脏,就会陷入无尽且难以忍受的空虚当中。
他转头钻进一家店铺里,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圣诞节就要到了,要给认识的亲友准备礼物。这件事,应该足够他应付这个无聊的下午。
给贝内特先生挑了一只怀表,给贝内特太太的则是一款香薰蜡烛和一尊造型别致的烛台;给卫斯理夫妇的礼物,除了上次拍卖行拍到的欧洲瓷器,林司还准备再写一副字;而贝内特家的五个小姐,他干脆给每人都买了一件珍珠发饰。至于加德纳先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