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拜访的信件,他早在三天之前就寄出去了。相信今天早晨,他们就已经收到,不至于匆忙的接待。
而远行之前,他还得去拜访一次凯瑟琳夫人,透露一下行踪。不至于贸然离开惹到她老人家不高兴,因此让留守在家的修斯特及佣人们被她趁机发难。
下午,远在哈福德郡的朗博恩,正是一片祥和。天气很好,金色的阳光笼罩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在山林之间飘荡。
贝内特府的马厩里,一匹棕色骏马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惊得旁边鸡圈里的母鸡,咯咯哒叫个不停。
佣人抱了一捆干柴,从后门进了厨房,差点撞在了路过的贝内特太太身上。
“哦,苏迪,小心一些,不要再给我添乱子了,你知道今天我已经够忙了,真希望有个人能体谅一下我的神经衰弱。”贝内特太太扶着额头,从早上收到汉斯福村的来信之后,她就一直处于两种情绪的混合当中。
一是作为贝内特家的女主人,必须要在客人来临之前,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在来客面前失了礼数。
另外就是,来的那个人有个让她整日心情变得无比糟糕的身份。
贝内特先生的侄子,同时也是他百年之后遗产的继承人。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自家的财产,她的女儿们不能继承,偏偏要落在一个外人的头上。
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神经衰弱就更严重了几分。
贝内特太太吩咐了几句,便从厨房里出去。穿过走廊,就听见一阵叮叮咚咚的钢琴声。
换做平常,她可能会坐下来,欣赏一下女儿弹奏的曲子,假意美言几句,可是已经快要四点了,她急的嘴巴里都快燎泡,根本没有那个心情,那些琴声,只能让她心烦意乱。
“亲爱的先生,我想你该告诉女儿们,客人就要到了,让她们上楼换身衣裳。”贝内特太太恹恹的在沙发上坐下,她长得很漂亮,即使满脸的疲惫,加上眉头深深的褶皱,依旧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贝内特先生当年就是因为她那惊为天人的绝色,一时冲动之下,向她求了婚。可是结婚之后,他才发现她只是个空有外貌,无法跟他达到精神上契合的花瓶而已。
这么多年的夫妻生活,已经叫他十分疲于应付她了。
听到妻子的嚷嚷,他叹了口气,将正在看的书籍放在膝盖上,朝着陷入自己的世界,弹着小曲的三女儿喊道“玛丽,拜托你识趣一些,挑个好些的时机在弹吧。”
玛丽不情不愿的站起来,合上了琴盖。口中嘀咕了几句,可是大家都没有听清她说了什么。
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吉蒂和莉迪亚,头凑在一起,不知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发出了几声刺耳的笑声。
在看到父亲不满的目光和母亲正欲张开教训她们的嘴,两姐妹手拉着手,噔噔噔跑上了楼。
眼见着别的姐妹都离开了,一向温顺的简和伊丽莎白也没有留下来听母亲唠叨的念头,也都跟着离开。
贝内特太太的抱怨哽在喉中,只得向那个几乎不愿意主动搭理她的丈夫喋喋不休的抱怨,然后换来对方几句自以为幽默的讽刺揶揄。
没过多久,姐妹们换了衣服,一起从楼上下来。
贝内特家的大门,也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