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知他果然如传言一般温良恭让,是个朗朗君子。
郑公公虽是个宦官,但自认也是个有道德之人,是敬重君子的。
也正是因为他有底线、有道德,皇帝才让他前来看看这位二公子是否是适合袭爵之人,是否是那得志便张狂之人,是否会伤害那孤儿寡母
他忙伸手扶起了路余,说道,“二公子也是因为太过于担忧,何错之有。咱家也是奉陛下的旨意送两位御医前来,陛下交代过了,万万不能让世子夫人和小公子出事。”
在他说话时,路余也认真观察他的神色,确认这位宦官现在确实是真诚友善的,也并非是带着恶意来试探的。便知最起码这位帝王目前是带着善意的。
路余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他也是当过封建社会皇帝的人,自然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表演。
心里无需任何酝酿,学着自己当皇帝那一世里,表演起来最真诚的狗腿大臣那般,干脆利落地朝着北边一跪,行大礼,言语哽咽,“多谢陛下隆恩草民代兄长跪谢陛下”
有时候,并不是舌灿莲花更好,言简意赅才更感人。
因着这位宦官称呼他为二公子,而非什么官职名,路余便大胆地自称为草民,而非臣。若错了,便说是感陛下厚恩,愿自贬为草民,乃是谦称。这般总比无功名、无官职而僭越称臣更好。
而路余并未猜错,这位郑公公果然并未指出什么不对,他也对着路余一鞠躬,“陛下希望二公子能够照顾好府中上上下下,以告慰侯爷与世子在天之灵。”
侯爷在天之灵这个身体的父亲是侯爷,和大哥也同时死了
路余心中想到,但面上却一脸坚毅,含泪道,“定不辱命”
两人又在凉风中等了许久,直到天色将要破晓,一阵虚弱但绝对存在感十足的婴儿哭泣声传来,产房中传来侍女们喜极而泣的声音,“生了生了”
“大少夫人,是个男孩”
片刻后,路余怀中被放了一个软乎乎的小包子,他浑身皱巴巴的,因为早产,头发也没有几根,眼睛紧紧地闭着,睁都睁不开。
路余浑身僵硬,他虽然生不出什么父爱来,但也觉得这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父亲,自个儿又长得不好看,可怜巴巴的。
御医已经给这孩子把了脉,“小公子早产,身体难免有些虚弱,但胎里养得还成,再精心养上几个月,定能平安长大的。”
路余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大嫂如何了”
“大少夫人耗损过度,得好好养上几年,恐近几年暂时不能受孕”老太医顿了顿,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便干脆闭嘴不言了。
这大少夫人刚死了夫君,若是想要再生育,必定是要再嫁的,这话当着她现在夫家的面说,总不太好。
路余并未多说什么,虽不知道这个朝代的风气如何,但若是这位长嫂愿意改嫁,反正路余是不会阻拦的。
路余将怀中的孩子交给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位美艳侍女。
她应该是大少夫人的心腹,刚刚就是她亲手抱着孩子出来的,这一会儿也一直眼巴巴地望着孩子,生怕路余一不小心将他给摔了。
“把孩子抱回去吧,小心吹了风。”
“是”
孩子被小心翼翼地抱走了,郑公公也随即告辞,说是要回宫复命,皇上还等着呢。
路余自然不好留人了,又说了许多感谢皇恩、愿为陛下尽忠报恩的话,便亲自将郑公公和两位御医送上了马车。并且每人送了一个装着银票的红封,言语很是诚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