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远卿,余金立刻挺直了脊背,愤怒支撑住了他的底气。
程抑在他背后嗤笑一声,让余金倍感羞耻得握住了拳头。
程抑想走到徐远卿身边去,但徐远卿的眼神告诉他,不必,他自己可以解决。
程抑停住了。
如果徐远卿不愿意他插手,那他可以收起这股保护欲,程抑告诉自己。
程抑将身体靠在身后的办公桌上,收起了气势,暗道他就站在这里,就余金这个胆子,还不敢动手。
看似程抑让出了主动权,但仔细去看,程抑并不离开办公室,还是把主动权不容置疑的握在了手里。
如今说来,程抑只是因为喜欢,所以纵容徐远卿的行为,并不是真的交出了信任。
余金感觉背后的目光消失了,心中闪过得意,他居高临下的批评道“徐远卿,你可耻,你不配为学子。”
这句话一说出口,余金好像找到了某种信念,他脸上带上了怜悯,口气充满了教训意味,他滔滔不绝了。
余金感觉好极了,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感觉这么好过。
他盯着徐远卿,但已经不止是盯着徐远卿了,他更是盯着这些年一直在为难他,在使他卑躬屈膝的权势。
他盯着这无耻又肮脏的权势,一吐为快了。
年轻的热血再次在余金的血管中流动,他的胸膛充满了一种大无畏的气概,这一刻,他不仅仅是他,他只是是广大的被权势欺压的弱者中的一员。
余金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写过的那些道德文章,他觉得自己正如同那些被歌颂的人物,勇敢的反抗不公平的待遇。
余金觉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岁的时候,那时候他强健,勇猛,是学校里的领头者,他不屑于所谓的钱财名利,他对着所有人大声宣誓他永远不会成为那些用金钱权势换取特权的人。
余金自问,他从没做过让他问心有愧之事,所以他现在理直气壮的在这里批评徐远卿,一个被权势迷晕了眼,没有任何道德修养的学生。
徐远卿,一个懒惰者,自从进入班级,从来没有听过一堂课,只在心里谋划,如何报复教导他的老师。
余金对着徐远卿怒骂,过分的激动,让他失去了一贯的理智,他听不出自己在骂什么,也听不出他并不是他言语中的老师。
“我从来都只盼着一个学生好,没盼着他们坏过。”顾卓蜷缩在无人的厕所里。
“你以为你有点权利,就了不起吗”顾卓握紧了助学金申请书。
“你以为你有钱,就能无法无天,不稀罕你的钱。”顾卓看到了余老师的真皮包。
徐远卿没有打断这出由余金出演的表里不如一的讽刺喜剧,他觉得余金可笑又可悲。
徐远卿并没有因为余金对于他的斥责生出沮丧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早就不会由于外人言语而恐惧了。
程抑坐在一旁看着徐远卿黑白分明,清澈干净的眼睛,缓缓地勾起了一个笑。
徐远卿比他想象的还要心志坚定。
看着一个人在辱骂下,冷静且冷然,其带来的震撼是经久不散的。
小王子生活在高塔里,高塔外的人总是对他充满好奇。
有人信誓旦旦的说高塔里住的是一个邪恶的巫师,因为被赶出来的人,总是痛哭流涕,浑浑噩噩。
有人满怀憧憬的说高塔里住着的是一个痴情的国王,被赶走的仆人,都曾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