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对突如其来的陌生环境会产生不安,何况被突然要求永远不回到原本的世界。
“如果让他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两个月,再让他留下来,就会容易的多。”
当两个世界都不再陌生,选择更加轻松的环境也无可厚非。津岛家的环境没有半点人情味,也不存在几分亲情,冰冷而沉闷。
几年后的津岛修治能下定离家出走的决心成为太宰治,在更加年幼的时候也不可能对那种环境充满眷恋。
而反色宰有把握让年幼的自己更喜欢未来的世界。
加入了港口黑手党的反色宰可不像站在光明之下的人一样循规蹈矩,会选择为了自己的目的控制另一个自己,也是完全不让人意外的事情。
哪怕是经历不同,太宰治也在他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猜到甚至理解了他的想法。
然而即便是理解,终究是没有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同为太宰治,武侦宰始终没办法对反色宰的所作所为感同身受。
“你对五岁的自己好得过头了。”就算是他也不会对待一个人那么亲热友善,除非是别有居心。
太宰治回忆着银发少年先前的表现,分析着,“你想看到获得不同人生的津岛修治,目睹从未经历过黑暗的自己能否找到活下来的意义。”
“你不信任自己的感受,因为你已经缺失了很多常人的同理心。你想通过另一个自己得到答案。”
哪怕曾经的太宰也基本上不会去与他人共情,却也不会冷漠到这种程度。那时的太宰只是选择不去理会他人的感受,而非无法共情到他人的感受。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活下来”
最后一句话,是太宰治不带半点讽刺意味的,真心实意地疑问。
那么痛苦的话为什么还要活下来呢
这样死掉不是更好吗
一直活在痛苦中也太难以忍受了,绝对、绝对不要忍受就这样活着
哪怕代入自己的黑手党时期,得到的也是相同的想法。
他偏过头注视着少年,像是探究,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也许对方是“自己”的缘故,也有都说到这一步了的言语诱导因素,银发的少年对待太宰没有在他人面前那么强烈的不愿敞开伤口的羞耻心,回复了他,
“我接受生命如同接受一个伤口,我不允许用自杀来治愈创伤。我希望造物主在他那永恒的每时每刻都凝视这道敞开的裂缝。这就是我给予他的惩罚。”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太宰愣了愣,觉得这怎么也不像是自己会说的。又很快从银发少年均匀的语速中反应过来,他只是在复述别人的话。
“你是这样想的”太宰问。
“我只是觉得不允许用自杀来治愈创伤这句话很有道理。”银发少年回答,目光没有落点地看着前方的地面,“你会允许选择以自杀的方式来治愈他人带来的伤口吗”
确实,无论是黑时宰还是武侦宰都不会允许。
他们是非常小心眼而又自尊心强烈的,因为无法放下的伤口而去自杀,简直像是将自己的所有自尊踩在脚下践踏。
哪怕真的去选择自杀,他们也只会选择能够放下那道伤口的时候,或者说对一切都再也没有牵挂的时候。
换位思考后,太宰治也确实地理解了这个十五岁的自己得到的答案。
“你还是要将五岁的自己带去未来么。”太宰说道,“这算也是人口拐卖呢。”
“反正我是黑手党。”银发少年不在意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