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澈“”
他是知道他爹不是东西的,没成想不是东西到这种地步。妙心郎水土不服病逝之后,老皇帝大发雷霆,问罪他的家人,更派了金吾卫满城抓捕他的夫人。
闹得风风雨雨。
结果他当时连正经圣旨都没下
小皇帝和老丞相大眼瞪小眼瞪了一会儿。
他想起什么,又望向廷尉“妙心郎父母早逝,其余亲族几十人都发落了,这总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廷尉府总该有审问,宣判的记录吧。”
廷尉尴尬道“这没了。”
周元澈“什么意思”
廷尉解释道“廷尉府卷宗太多,负责管理的吏会定时烧掉一些用不着的卷宗,妙心郎的案子已经过去十七年。早就烧了。”
周元澈“”
他挫败的看着丞相“就没有什么办法么”
丞相道“这卷宗没了就只能这般了,陛下干脆下一道诏书,只说妙心郎忠心可嘉,是亘古未有之忠诚,恢复其公爵之位,风风光光将人迁回妙心城安葬便是。也是一样的。”
周元澈皱眉“这怎能一样”
小皇帝站起身,在屋子里胡乱走了走,转身道“拨乱世,反诸正。扭转乱象,使国家归于正道,不可含糊其词。”
丞相愣了一下,不是很懂。
周元澈又道“妙心郎一家,发落的稀里糊涂,已然是不应该,而今恢复爵位,再不可不明不白。天子一怒,臣僚无端获罪,再一喜,又是紫袍加身。长此以往,法度何存。”
他指着廷尉“廷尉府不是摆设,御史也不是吃干饭的,不能因朕一人,而乱了法度。你立即派人寻找当日参与当日妙心郎一案的廷尉府旧人,如何判的如何审的,发落了多少人,如今在何处,都要弄清楚。”
廷尉恭敬道“臣遵旨。”
廷尉和老丞相从大庆宫出来,丞相还有些迷茫。
他凑近廷尉“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廷尉道“就是这个意思啊。”
丞相磕磕绊绊道“他这若真如此办,岂非要花费好些时日,即便是找寻旧人重新整理档案,也是要一年半载。陛下翻旧案,不就是要抬宫里那位少使的位份,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廷尉笑了“老丞相,你看轻了咱们陛下了。这几年他行事越发稳重,你瞧他可有行差踏错过”
老丞相仔细回忆了一下下,发觉还真没有。
虽然有时候行事有些奇怪,但大节不亏。
廷尉耸了耸肩“花一年半载翻冤案,总比先皇时候,半夜起来构陷忠良要容易的多。”
老丞相羡慕的看着廷尉“也罢,你好福气啊。”
廷尉笑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走啦,回去干活。”
老丞相苍老的面庞上露出微笑来。
他是真的羡慕廷尉,在不算老的时候得遇明主,可以有几十年的时光,去跟着少年皇帝一起见证这个国家的未来。
而他已经老了。
他不算什么英雄。
却也有过充满豪情的时光,可惜,一个暴君带来的伤痕太深了,他沉于下僚,做了二十年闲人,战战兢兢。
浑浑噩噩,就这么过了一辈子,什么都没有留下。
哦,他有四个儿子,七个女儿。
廷尉只有一个儿子。
嗨也不亏
想开了的丞相步履欢快的干活去了
周元澈则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