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很顺利。
然而刺骨的寒气是被收敛了,可随之消融的还有如利刃般的花瓣。
晏陵尝试着调度灵力,隐有手忙脚乱之感,捏着一朵小而脆弱的冰花,硬生生捏出了执剑而对万千妖兽的感觉。
晏陵板着脸认真专注捏话的样子格外戳谢眠的笑点。
他笑得眉眼弯弯,坏心眼地甩尾巴,热腾腾的水珠溅起落在小冰花上,立刻又消融出一个小洞。
晏陵无奈地抬眼看他,谢眠装傻,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晏陵眼底浮现笑意,没说话,也没有拦他,等小冰花被谢眠折腾的融化了,便又默不作声地重新捏一朵,锲而不舍地捏了一朵又一朵。
不知捏了多久,捏到后来谢眠安静了下来没再捣乱,偎在他身边看他捏花,看他终于捏出了一朵完美无瑕的冰花。
温泉池水里有许多小冰花,大小形态不一,或完整,或消融了大半,裹着淡淡的薄雾,慢悠悠地飘荡沉浮。
粗略一眼不仔细看的话,还挺漂亮的。
晏陵将完美的那朵冰花放在谢眠肩头的时候,谢眠偏头看过一眼,突然倾身过来,环住他颈脖,凑了过去,准确无误地咬住了晏陵的嘴唇。
柔软的唇温热,渡过来的气息滚烫,晏陵怔楞了一瞬,旋即揽住了谢眠的腰。
时隔许久的亲吻。
气息交缠间,晏陵恍惚中,忽然想起了一些回忆。
作为被上天宠爱的妖族,谢眠很早便感知到自己即将渡劫,他毫无保留,都和晏陵说了。
少年赤鲛轻描淡写,说得十二分轻巧。顺风顺水活了几百年,未曾尝挫败,谢眠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他吃过最大的瘪不过是和晏陵打架打输了。
晏陵知晓生死劫的轻重,他拿了谢眠的命盘,掩了身份去问司命。
然而尚未入劫,司命算不出什么来。
晏陵心中隐生担忧,怕谢眠害怕,又隐忍不说,只作寻常。
不过帝君大人显然是多虑了,谢眠压根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他意思意思地传讯去问了问族里长老,得知赤鲛一族渡生死劫,前两百年是沉睡,后一百年是轮回入尘世当个凡人,更不以为然。
他在进入沉睡前,趁晏陵处理公务,偷偷挖了坛好酒,几杯下肚酩酊大醉。
有修为的赤鲛谢眠比没修为的散仙谢眠酒量好一些。
约莫是个三杯倒和一杯倒的差距。
醉醺醺的少年赤鲛抱着酒坛子,从屋里折腾到院子里,院子里有一方池塘,晏陵为他辟的,种满了他最喜欢的莲花。
有灵气润养着,池里的莲花终年盛绽,精致漂亮。
谢眠盯了许久,将酒坛子丢到一旁,辣手摧花,摘了满满一大捧,抱在怀里,又跌跌撞撞地一头扎进了从灵山上引流的灵泉之中。
有个词叫如鱼得水,在岸上支棱着两条腿还不够自在,下了水化回鱼尾,谢眠欢喜地扑腾扑腾,再无约束。
晏陵察觉不妙匆匆赶来时,这尾醉狠了的赤鲛将莲花沿岸边插了一排,溯游而上,在灵泉源头,一处寒潭里,快乐地翻滚。
他没有收敛灵力,灵气随酒气冲荡出去,将灵山震得掉下不少碎石,砸在水里,溅起许多水花,他觉得有趣,笑声清脆。
晏陵瞧着那一尾赤红,眉心轻抽,生怕他被石头砸了受伤,无奈地下水捉鱼。
好不容易将那尾滑溜溜的鱼捉到怀里,晏陵正要掐个清醒诀让他醒醒酒,谢眠忽然仰起头,眸底波光潋滟,唇色水光润泽。
“晏陵。”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