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卫小侯爷带人赶来时,自然大发雷霆,“跟个黄毛小儿都能跟丢,你这个废物”
宋霖当着众人面被骂得灰头土脸,却只能躬身行礼,低声道“姬朝安年纪虽小,却机警得很,一露马脚便立时带着兔子跑了。”
卫棣阴着脸问道“当真带着只灰兔”
宋霖沉吟片刻,逐字逐句斟酌道“他进院子时,那兔子跳了出来,小的看得清楚。此后他匆忙出门,背了个竹篓,网眼里透出些许灰色皮毛于情于理,都应当是背着兔子走的。”
卫棣皱眉道“罗罗嗦嗦,夹缠不清算了,趁他不在,你留下,设法混进后院再查一查。其他人跟我走”
有侍卫劝道“小侯爷,您轻易出城,若叫老王爷知晓,恐怕又要禁足。”
卫棣皱了皱眉,“十万火急的事,哪里顾得上,不管了,快走。对了,李良,你先拿着持国公的名帖去找城防,不拘寻个什么借口,将那小子拦下来”
被叫做李良的年轻侍卫微微皱眉,他被世子派来协助卫家小少爷做事,本就心怀不满,如今竟命他做这等事。往大了说,这是干涉军务,若传了出去,能用来攻讦持国公。
不过卫棣向来我行我素,听不进劝告。李良索性答应了,一踢马腹先出发,做出赶路的姿势,脱离卫棣视线后,改为慢吞吞行路。
卫棣则乘着装饰华丽的马车,招摇过市地往北城门外赶去。
待一行人赶到时,才得知姬朝安在李良之前就出了城门,离开约莫半刻钟了。
卫棣脸色黑沉如锅底,撩开马车窗帘问道“往哪个方向走的”
守门的恰巧是同姬朝安相熟的年轻卫兵,应道“城门口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着实未曾留意。”
卫棣又骂道“一群废物朝廷白养了群饭桶。”
守城卫兵皆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卫棣分毫不放在心上,又派人前去打探行踪。
然而姬朝安既然有心摆脱跟踪,又先人一步,哪里是能打探到的他一路避开人烟,专走小路,虽然耗费了些时间精力,仍是平平安安地抵达了长留山的剑修山洞。
他又带着兔子在洞中过了一夜,忙碌大半宿,将那枚龙胆花绣符重加工了一遍,慎重给灰兔戴上。
一面摸了摸灰兔柔软皮毛,还凑近嗅了嗅味道,这才笑起来“本宫真是天才”
那灰兔却约莫被带着一路奔波,颇有些病恹恹,只趴着不动。
姬朝安第二日又去湖边,见到湖面解冻,碧波万倾,岸边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点缀着白色、粉色的花苞,再过些时日,花团锦簇,就是一片研丽风光。
他坐在岸边太公钓,挑了几条大鱼留下,其余的放回湖中,这才拿柳枝穿了,挂在竹篓外边,牵着马满载而归。
路过朱家庄时,他在路边客栈里稍事歇息,顺带吃过午饭。
谁知饭菜还没上来,却自门外走进来个一身贵气的少年。
他走得很慢,脚步虚浮,似有重病在身,却要强得很,并不要人搀扶,一步步落得很稳。
青莲底色的锦缎窄袖袍,外罩滚着银边的云白半袖,头发收束整齐,用雕刻繁复精细花叶图案的镂空玉环装饰。
虽然身形略显单薄,肩却很宽,身姿挺拔,容貌极其出众,只一双眼略微狭长,透出些许凌厉之色。
姬朝安在初见那少年露面时便变了脸色,镇定神情下隐藏着焦躁不安。他左顾右盼,却见客栈里里外外的退路都被人不动声色地封死了。
可怜其余客人们毫无所觉,竟还有闲心偷偷打量那少年,悄声地品头论足,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