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二一耳光抽得那妇人晕头转向,险些跌倒,骂道“蠢婆娘,你敢乱来,坏了大人的好事,老子就休了你”
那妇人穿着水蓝的旧裙衫,衬得肤色黯淡发黄,身材浮肿,捂着半边脸,哭嚎了起来“杀千刀的,只想着银子,儿子被人害得险些进了鬼门关,仇人在眼前也不管,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苦命的阿烁啊”
马老二气极,一把捂住那妇人的嘴,怒道“给我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叫你忍耐几日,先将大人的事办了,再与那小杂种算账不迟。”
马二婶呜呜挣扎,狠狠咬了男人的手,马老二痛嚎出声,换了手劈头盖脸地朝妇人打下去。马二婶不甘示弱,也反手朝丈夫脸上扇去。
一时间屋里鸡飞狗跳,桌翻凳倒,骇得大女儿躲在一旁房中不敢露面。
直到马烁厉声喊住手,夫妻二人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马烁虽然年幼,在父母跟前却说一不二,此刻额头缠着绷带,脸色有几分苍白,言语却依然镇定如常“娘,听孩儿一句劝,你姑且忍耐几日,兹事体大,千万莫要轻举妄动。那小杂禽迟早落在我手中,到时候搓圆揉扁,是卖是杀,都由你处置。”
马老二闻言搓了搓手,眼神闪烁,“那倒不如留下来”
马烁看穿了父亲欲言又止下藏着的淫邪之意,眼中厌恶一闪而逝,仍是笑道“全凭父亲做主,他敢伤我,我就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磋磨够了,再卖去窑子里那小杂禽血脉不值钱,那张脸倒还值些钱。”
马老二哈哈大笑“说得好,不愧是我马老二的儿子”
马二婶仍是满脸疑惑,问道“什么滋事、什么大我不懂这个,儿啊,你同你爹说了许久办事,究竟是要做什么”
马烁道“娘,此事越少人知晓越安全,你就莫要追问了,信我便是。”
马二婶依然半信半疑,马烁却捂着额角,伤口又隐隐作痛,他眼神愈发阴狠,死死咬着嘴唇,寻个借口回了房中。
马老二跟在儿子身后也进了房,低声笑道“那个蠢货,正愁没机会,他竟主动邀你去做客。”
马烁坐在床边,恨恨道“这就是天助我也,活该他爹娘横死,自己也迟早横死”
马老二转了两圈,低声道“朱咳那位大人倒是大手笔,只是偷个房契,就给出双倍的报酬,那铺子可真值钱。要不然,咱们把铺子也卖给他卖他双倍价格,再去别处买个铺子,岂不是白赚一间铺子的钱”
马烁微微皱眉,看向父亲的眼神如同看街边野狗,又急忙收回视线,说道“那位大人要的是永诚书铺,咱们这铺子白送他也看不上,爹,切莫贪心不足、因小失大。”
他同马老二说话的语气,倒像他才是爹。马老二却习惯了儿子早熟,连连应是,末了忍不住又道“那铺子究竟藏了什么玄机竟是不择手段也要拿下”
马烁打了个哈欠,往后倒进床铺里,恹恹道“爹,贵人们的事,与我们何干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
马老二一家乱成一团时,姬朝安已经去见过巡捕报了平安,回转家中,与小槐树吃了烤鱼充饥。
第二日,姬朝安放弃去锱铢坊赶早市,特意留在家中等着马烁来做客。
马烁倒也知趣,提着几个食盒,二人读书读到中午,顺带吃了顿全素午膳。
再之后姬朝安困倦得撑不住,回房打了个盹儿,待他醒来时,马烁已经收拾干净食盒离开了。
姬朝安则提着满竹篓的鱼干姗姗来迟地去锱铢坊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