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王怜花眼中,那却是一条毒蛇,杀人无形的毒蛇,一道催命符。
他一双眸子死死盯在上面,直到宣音往后缩回了手。
王怜花这才回过神来,只见眼前的小姑娘一脸警惕地抱着手腕,护在胸前,眼睛睁得格外的大,一付不给的小表情,看得王怜花想笑之余,又心头发冷。
“这应该就是白姑娘送的那条手绳了。”
少年挠了下头发,笑容羞涩地垂下眉,轻声道,“果然很漂亮。”只是有些东西越漂亮,越可怕,就像人心。
而有些东西,实则无害,却被人遗弃。就像那只风车。
王怜花目光轻轻落在窗台上,之前他递给宣音的风车,早就被她给丢弃在了窗台之上,孤零零的待着。
就在他伸手准备将风车拾起时,眼前一道白影突然闪过,抬头就见宣音紧紧地将风车抓在自己怀里,见他看过来,还不自觉往怀里又按了按,一双漆黑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他。
瞪了会,才听她细声细气道,“我、的。”
像只护食的小猫。
王怜花心头微微一动,他想起了年少时养过的那只小猫,那孩子也是这样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嗯宣音迷惑地看着王怜花,只见他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那目光仿佛是透过她在看什么。当然她绝不会想到,对方是在看猫。
但这并不妨碍宣音将手中的风车又握紧了几分,认真地看着王怜花,“我、的。”这回声音更大点。
更像了。王怜花淡淡地想着。后来那只猫怎么了。好像是死了。它太弱小了,被母亲的衣袖轻轻一扫,就死了。
宣音感觉瞬息间少年眼中的光,就暗淡了不少。当即,她便爬下软塌,朝里面跑去。
看到她这举动,王怜花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不多会,宣音就又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朵红色的折纸小花。
“给、你。”宣音将小红花往他面前送了送。
“我”
王怜花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坨,他敢发誓,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丑的折纸花。
宣音淡定地看了眼她手上那坨,咳、是那朵纸折玫瑰花,往前再送了送,肯定地点头。
“你、的。”小姑娘的神情十分的真挚。
不但让王怜花无从拒绝,他还需要面作惊喜地接过宣音送过来的小花,“真的多谢小小姐赏赐。”
望着王怜花少年捧着花欢天喜地离去的身影,宣音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捧花离去的王怜花,连拐几个弯后,直走到一处偏静角落处,才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陡然收起,冷漠地看向手中那朵丑不拉几的红色花朵,这折纸花的做工奇差,差得简直不忍直视,但奇妙的是,这明明只是一朵折纸花,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如鲜花般的香气。
看着看着,王怜花忽地扯出了一个冷森森的笑容,“白飞飞么。呵呵,果然有意思。”
谁会想到那个在园子里备受称赞、信任,柔善可亲的白姑娘白姐姐,竟然会是幽灵群鬼的人。不、不。或许应该说是幽灵群鬼的首领。
如果不是那条手绳还有这朵花,他还真不一定猜到白飞飞竟就是,那在关外单凭一个名字便能让人骇然色变的幽灵宫主。
当然她还另有一个身份,一个鲜有人知的身份。
想起这个身份,王怜花笑容一点点冷了下来,最后面无表情得像张冰冷僵硬的面具,只听他轻啧了声,随手一丢,手中的红色花朵飘然落下,同时人也飘然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