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祀喉间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竭力维护面相上的平稳。
安念星身上的铃铛声越来越远,苏祀痛苦地蜷缩在榻上,身上的痛楚绵绵不绝,仿佛跌入蛇蝎洞穴,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似乎正在被啃噬,痛入骨髓。
为什么会这样
苏祀不清楚现在是怎样的状况。
或许是因为长期接受训练,身体上的疼痛并没有摧毁苏祀的意志,反而让他整个人头脑更加清醒。
于剧烈地疼痛中,苏祀反复追忆着前世。
他前世体格精瘦,虽不及徐宋那般高,但有着杀手的鬼魅和敏捷。
同时,长期的训练,让他的身体素质远远好于常人,像今天这种无故疼痛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这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这就是重生的代价吗要用身体去换
没人能给他一个真正的答案。
持续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那痛意来时迅猛,离开时也果决。
痛苦抽身,苏祀剩下浑身的绵软无力。
汗水将浑身的衣物打湿,贴在身上,紧绷绷地难受。
回想起刚才,苏祀涌起一股仿若窒息般的感觉。
打了几盆热水擦拭全身。
还好安念星给他拿了换的衣物,是云隐派弟子浅杏色的素袍。
一夜浅眠草草入睡。
苏祀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藏书阁多层,四壁都是书,难免会给一种闭塞空洞的感觉。
没人打扰,他倒是也呆出几分趣味。
每日坐在高高的梯子上,用抹布擦拭着书籍,除尘净室,心里少见的安宁。
短暂的祥和被第二次痛苦的到来打破。
痛意和上次一般让苏祀浑身痉挛。
他捏着手中还未擦净的残卷,不停地出汗发抖。
直到一个人抓住了他的手腕。
条件反射,苏祀一个手刀直直劈向对方脖颈,但却被面前人轻易捉住,出招虽然凌厉,但浑身脱力的苏祀目前也只能算是个长得好看身材好的普通人。
“你是今年的新弟子”
苏祀感觉到自己的脉被人紧紧捏住。
“嗯。”
“这样多久了。”
“第二次。”
苏祀冷汗浸透鲛纱,但还好鲛纱的不透性仍完美保持。
听着面前人的声音,他逐渐反应过来这个男人是谁。
白山雪。
云隐派二长老,望南国第一药师。
痛意缓缓退下,苏祀张口微微喘着气。
“不难受了”
白山雪声音温柔,多年不见,他如当年一样,声音温柔,眉目清澈。
苏祀朝后撤几步,靠在身后的木椅上。
“好些。”
白山雪捉住他的手指,一根针迅速插进去,然后再次拔出,银针泛黑,且缠绕紫气。
“你中了一种很罕见的蛊虫,如果不尽快寻找药材治病的话,你恐怕活不了多久。”
白山雪递给苏祀一方手帕,让他擦脸上的汗。
活不了多久。
苏祀在心里重复一遍此句话。
“这种蛊虫应该已经在你身上种植了很久,气息上看,已经和你的血脉融为一体,想取出来,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取回母蛊,精心饲养,让你少受罪,但母蛊在哪里,你知道吗”
白山雪话语轻柔,但句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