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笙散着骨架,斜在黑色真皮大椅上,拇指和食指间夹了只蓝棕色钢笔,慢悠悠地转两圈,金属笔头在一叠a4纸的最上面划下一道浅痕。
另一只手上把着只银色手机,大拇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滑两下。
他眼睫半垂,余光里经纪人杜其抱着一摞文件推开门,耳边夹着电话,对那边说着话“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去酒吧那种地方,上次被人拍到你和那谁搂搂抱抱的照片,这么快就忘了要不是我替你忙前忙后擦屁股,你早就糊了”
杜其往里走,没好气的“行了,就这样吧,我这正忙着,过几天来探你班。”
挂了电话,往少年旁边一坐,文件放桌上,终于腾出手来揉了揉肉发疼的太阳穴,抱怨“干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
谢白笙头也没抬“成远”
“除了他还能有谁。”杜其提起他就是气,“昨天杀青完一回平城就去将爱玩到凌晨,被人认出来发了微博,还好没拍到正脸,不然有够忙的。还是你乖,让我省心。”
谢白笙抬眼看他,上挑的眼尾勾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乖”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自己。
杜其点头,表示他没听错。
虽然这小孩脾气不太好,刺头又不好惹,有时候能把人给气个半死,但颜值高业务好,最重要的是
“不贪玩,不谈恋爱,不乱搞。”杜其笑了下,“这么洁身自好,还不算乖”
谢白笙是他三年前在海大挖到的宝贝,当天下午去海大本来是找老同学叙旧来着,却意外在操场上看到了正在彩排的谢白笙。
临时搭建的简陋舞台中央,立着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
卫衣,棒球服,下摆露出一截白t衣摆,黑色棒球帽挡去小半张脸,衬得下颌线条愈发分明。
修长白皙的手指把住话筒,随着节奏摇晃几下,伸出食指示意音乐声停,而后掀开帽子,不耐地扇两下。
耳边的碎发微卷,跟着风吹动的方向轻扬。
少年似乎感觉到他注视的目光,拧眉侧过头,左耳耳钉闪过一道细碎的光芒,同他冷淬的视线一同撞入杜其眼底。
那一刻,杜其眼中光芒大盛。
他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内心,立马打电话推了老同学的邀约,等到少年下台,递过去一张名片。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他自作主张同他签了a类合约,而后训练、包装、参加第一届恰少年模样唱跳比赛,从第一期开始就频繁登上热搜,最后一期总决赛不出意外地以高出亚军两倍的投票数轻松拿到冠军,强势出道。
同年九月,发行的第一张个人e持续霸占各大榜单榜首,年终各种大小奖项拿到手软,一连破下数个记录。
杜其从业十年,手里带过的艺人十根手指头数不过来,期间不是没带过当红炸子鸡,可那些艺人要么私生活混乱,要么业务能力不行,全靠公司资源和粉丝滤镜硬撑。
只有谢白笙,不管多红,每天都顶着一张拽得二五八万似的的臭脸,主动上课,起早贪黑,刻苦练习。
业务能力越发精进。
至于感情方面,这小孩根本就没开窍。
杜其觉得他不该叫谢白笙,应该叫谢白纸才对。
虽这么想着,嘴上却不忘叮嘱“你现在是上升期,千万别想不开去谈恋爱,就算要真有什么情况,记得告诉我。别瞒着。”
“放心。”谢白笙手里的钢笔一抛,手肘顺势撑在扶手上,歪着头,语气有点懒散,“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