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长且哀且怒“刘先生,人命关天哪”
“是、是人命关天”
刘先生叹息说道,“没办法啊徐山长,我们在清州城做事,仙家就是天,比天还高比天还大明晚的表演,那些大人物若是不满意,不知多少人要受挂落”
“你有没有听清我在说什么三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比不上明晚谁上台唱曲子”
“比得上,比得上挽佩姑娘到了么好,我再问问徐山长,您先回,我一定转告段大人,这是大事,我明白的”
这样寻常而冰冷的对话,这几天徐行经历过不下几十次。只是愤怒不甘积压到某个地步轰然爆发“你明白什么他们会死会死啊”
“嗯,对,您说的对。”
刘先生记挂着司琴姑娘的事,竟然就这样点了点头。
徐行眼中怒火失控了一瞬,最终垂低了头颅,如往常一般温和好脾气。
不公和非难他见多了,见惯了,不会去问“为什么”、“凭什么”;灾难真正落到头上,愤怒过后,也只会顺服接受。
他们是湘人。
这是湘人的命数。
日头落下,日头升起。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山下有妖兽转转悠悠,多亏了系统帮忙变换法阵,那些畜生一直闯不进来。
楼孤寒站在崖边一块裸岩上,俯瞰山口,心情有些沉重。
温颜忧心问道“情况很糟吗”
楼孤寒摸摸他的头发,说“没事的。”
楼孤寒有一种奇怪的感染力,明明是敷衍和安慰的虚话套话,由他说出仿佛便一定能实现。
于是温颜转忧为喜,重重点头“嗯”
楼孤寒还想说话,唇齿微启,突然开始咳嗽。
“楼哥哥”
“没事,受了点凉。”
温颜小脸煞白看着他,脖子梗着,一动不动。
“真没事。”楼孤寒笑了笑,“陷阱弄的怎么样了杨屹之一个人不行,你要帮忙啊。”
温颜忧心忡忡赶去帮忙。
待他走远,楼孤寒展开衣袖,发现袖口凝着一抹血。像是在喉咙里卡了许久,已经淤成了暗红色。
还好及时用袖子掩住了。
楼孤寒疲累地揉揉额头。
妖兽失控只需要一个契机。
也许明天,也许下一刻,它们随时可能冲破法阵,聚成兽潮一拥而上。
“谢氏于此设立善堂。若有幸遇上谢氏子弟,或许能救你一救。”
因为这句话,徐行在药铺守了一整天。
善堂规矩大,没人在这里大声哭嚷,但压抑的呜咽、啜泣、耐不住病痛而愈发不忍闻的呻吟,总是不绝于耳。
生死在前,没有谁的绝望比旁人更重一分。
申时左右,仙师来此施药。病沉沉的空气搅动了一下,病入膏肓的人们一拥而上,争先恐后乞求灵丹。
锦衣华服的清贵公子笑容亲切,言语亲切,犹如不染尘俗的超然谪仙。
药堂后方,徐行眯了眯眼睛,沉哑的嗓子嘶出二字“宁、远”
“老师”
宁远望见对方疲累的姿态,有些惊讶,又有些了然。
早几日他便听说,徐行在清州城中奔走,请段太守救几个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