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在世时,北陵王曾经在她父亲麾下待过一段时日。她父亲私下里对她提起过北陵王,对北陵王的为人品性很是赞赏。
后来她父亲去世,北陵王因故毁容,一度传言北陵王性情大变,变得暴虐凶残。然而两年前元宵,从京城回庄子途中,天降暴雪,只能暂时歇在郴州一个僻静的驿站。当时因为暴雪暂留那个驿站的还有两拨人,北陵王和齐远侯世子。
她记得当时齐远侯世子带了一只颇为名贵的猫。那只猫不知为何挠伤了世子,素来温文尔雅、无数姑娘倾心的世子大怒,用鞭子狠狠抽打了一顿,就把那只奄奄一息的猫扔在了冰天雪地的院子里,不再管其死活。
那天夜里,她咳嗽厉害,睡不着觉,起身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就看见白雪皑皑的院子里,一个男人弯腰抱起地上的猫,轻轻抚摸。
院中白雪映出那男人的容貌,左脸带着玄色面具,露出半张如刀刻般的冷硬侧脸。正是北陵王。
那夜北陵王抱走了猫,第二天发现院子里的猫不见,齐远侯世子还大发了一场脾气。
那夜之后,她便觉得传言不可信。
得知宴儿被赐婚给北陵王后,她曾跟宴儿说起过驿站这件事,可宴儿被齐远侯世子那张温文尔雅的好面皮迷了心窍,就是不同意和北陵王的亲事。
不同意也不行。莫说皇上已经赐了婚,就说北陵王的为人,她相信她父亲的眼光和自己亲眼看见的。宴儿过去北陵王府,就算不能得北陵王的喜欢,应该也不至于太艰难,总不会比他以后在林家更难了。
自己已经活不久,也能安心去了。
林宴没吃饱,回房抱了一碟点心,趁秋云收拾行李溜出来,跑到花园的一处假山旁,脱了鞋袜,光溜溜的脚丫贴着潮湿的土壤,细长根须悄悄探出,向泥土里扎根。
林宴抱着点心坐到地上,一边懒洋洋的扎根晒太阳,一边往嘴里喂点心。小黄雀跟着他飞了过来。
“去京城的一路上,我怎么把你带在身边”林宴捏碎了点心洒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小黄雀的脑袋,撑着下巴苦恼。
小黄雀低头啄完地上的点心屑,脑袋在他掌心蹭了蹭,“找个鸟笼,人类养鸟都是放在笼子里的。”
它见那些上山的猎户,都会把捉到的鸟关到笼子里。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秋云从假山后探出身,看到林宴,松了口气,“少爷,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还怎么把鞋和袜子都脱了。”
“秋云姐姐,我在花园里抓到一只小黄雀。”林宴双手捧着小黄雀,朝她笑眯眯,“你帮我弄一个嗯鸟笼。”
见他想养鸟,秋云领他回了屋,就让人去街上买了只鸟笼回来。林宴把小黄雀放进鸟笼里,在食盘里倒上水,放到了自己床边。
第二日天还未亮,林宴就被秋云从被窝里挖出来穿衣裳。早饭都来不及用,就迷迷瞪瞪被塞进了马车。
马车缓缓开动,林宴抱着鸟笼,靠在窗口,揉了揉眼睛往外面看。远处晨雾蔼蔼,错落有致的房屋若隐若现,村子还在沉睡,一派宁静祥和。
“少爷,小心着凉,再睡一会儿吧。”清晨还有些凉,秋云放下车窗帘,取过马车一角的被子铺开。
沈氏虽然离府这么多年,但好歹还有夫人的名分在,林家倒也不敢太过怠慢。加上林宴又被赐了婚,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周管家这次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