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执地看着他“哥哥,不要走。”
青年仍然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却被她眼里的哀求与寂寞所感染,连原本的醉意都开始消散了些,情不自禁将手覆在她的脑袋上,一下一下安抚。
她睁大了的、显得圆润乖巧的瞳孔漾起笑意,猫儿似的微眯着,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大概就这么保持了十几分钟,差不多已经消了醉意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打算上个厕所,却见原本以为已经睡着了的少女垂着头抓住了他的衣摆“您又要离开吗”
她眼中垂下的一片阴影里,有着化不开的阴郁和沉着“我听说,如果结了婚,就是一辈子被绑在一起,是吗”
青年抿着唇,神色眼神而微妙。
许久,他才道
“你、就不能说人话吗”
说日语啊日语啊日语啊实在不行说英语也行啊你到底在说什么
少女眼神闪过片刻的茫然,旋即被她抛之脑后,她自顾自的下了答案,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微微偏着头,唰得起身,一脸坚决。
青年迷惑地看着少女哒哒哒像个小孩一样在各个房间跑了一圈,最后又哒哒哒跑回来哼哧哼哧地拉下了薄纱窗帘。
灯不知何时被关了。
透明的落地窗外,是黑色的幕布和不知为何显得格外幽深巨大的像是蓝色的月亮,月光毫无保留地洒进,明亮、温柔、也暧昧。
她将薄薄的窗纱一层一层叠在自己头上、身上,像是披上一层月光轻纱,黑色的眼睛懵懵懂懂而明亮惊人,笑意羞涩而纯真,黑发杂乱柔顺,宛如来自深海的诱惑。
没有音乐、没有观众、没有教父然而只是那一层轻纱,只是那一个眼神,只是那一抹笑,与月光同色的青年瞳孔颜色深沉,明白了她伸出的手的意思。
他可能醉了。
所以,在看见少女满怀期待一步一步走过来,在一片夜色中唯一的白,在闻到与酒的气味相容的独属于少女的馨香,他鬼使神差的摘下了正好戴着的挂在脖子上的戒指。
偏大的指环悬在少女纤细的指根上,在她握成拳的手间,像是被花瓣簇拥的珍宝。
她闭着眼,睫毛飘忽,让人联想起幼蝶轻颤羽翼,露水滑下草尖尖,然后仰起了头。
夜色深沉无声,缄默的可以清晰听见呼吸声,以及心跳声。
噗通、噗通。
云遮住了月光。
他俯下了身。
他再次醉了,醉在了水蜜桃的清甜里。
而灯光,无声从门缝爬进,像是透过茂盛树枝的光点,静谧着,又拉长。
她醒过来的时候,头很痛。
然而这并不代表着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简约冷淡风的房间、被细心拉起的窗帘、还有手上攥着变了形的夹克衫
夏杉有那么一刻脑子完全放空了,她甚至不敢想象,昨晚的那个人居然是她而兰丸哥居然还陪着她闹
怔然间,表情很淡、银发异瞳、穿着围裙的青年也许是听见了动静,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少女呆滞的模样,他轻轻一笑,自然地揉了揉她的额头,一手放在膝盖上,腰微弯“头疼吗”
他的身上有着清冽的薄荷香气,隐隐约约还可以闻见极淡的烟草味,并不让人讨厌。穿着白色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截精瘦的手腕。从夏杉的视角,刚好可以透过大开的围裙和衣领,看到一片白的发光的结实的胸膛。
夏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