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却顾不上,只卷了卷唇角,极轻地笑了一下。
“那你做完手术,记得看我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芫总觉得他话音里似是漏出点带抱怨的委屈。
可是诸葛青怎么会因为她不回消息就觉得委屈
他为什么不睡觉
细细的战栗滚过胸腔,心脏渐渐鼓躁起来,大抵是夜色温柔,风动幡也动,此时此刻,那些曾经不可修复的、无法转圜的,好像都值得一个和解的机会。
可以吗
有探照灯自崖缝间疾掠而过,旋翼卷起的风压与崖底风猝然相撞,幽暗山林在强光下映出一片森白的雪色公司调动的直升机,该有的不该有的配置当然一应俱全,手机开始震了,可能是张楚岚、又或者别的谁,来通知她可以准备出发。
是该出发了。
亟需转移的伤患在前山,直升机自然就近停靠,她是随行医生,总不好叫病人等着。
但没关系,至少还有再问最后一个问题的时间。
真的可以问吗
你也愿意吗
“行啊。”陈芫慢慢地站了起来。
她原地松动了下筋骨,下一瞬,人已行至数十步开外的密林边缘。
回去的路虽不算远,但以现在的状态,若想及时赶到,还是得全力施为。
将入林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断崖空寂,崖隙间满溢出化不开的墨色,在月光明亮的夜晚,显得比夜色更加深沉。
让她想起那天在这里见面,青年仰起头,散漫望来的那一眼。
“要床软一点的,要是不够软、” 陈芫收回视线,顿了顿,抬手压了压被风吹乱的头发。
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娇纵、而又傲慢地挑剔道。
“那我就不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