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玉
就算是清心寡欲、连男女之别都不放在心上的修道人,这会儿也知道不能跟对方讲什么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之类可能招致杀身之祸的金句,默默的点了点头,身后又蓦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副新的担架被抬了进来。
躺在担架上的又是一个认识的,出于职业习惯,陈芫搭眼去看,没发现有什么外伤,伸手要探脉的时候,穿着短袖黑衬衫的青年跟着医护人员出现在了门口。
“辛苦了。”王二狗气定神闲的推了推眼镜,又冲陈芫点了点头。“萧霄是被自己的擤气轰到了,多亏诸葛先生和王道长帮忙,好歹把魂给揉了回来,放着让他休息就行。”他这样解释了一遭,又补充道。“现在第二轮已经开始了,两位不回去看吗”
这就开始了啊。
昨晚某位青袍道爷的忠告言犹在耳,陈芫虽然一向对术士不太感冒,但听多少还是会听一听的再说她也并不是很想去看熟人对决,身体向后倚上了墙壁。
“我就算了。”她轻描淡写的耸了耸肩膀。“光第一轮就躺了三个,我看我还是留在这里以防万一。”
这倒也是个理由,现在已经过了能够游刃有余取得胜利的轻松阶段,随着比赛进程逐渐白热化,下手的轻重就变得很难控制但她是参赛选手又不是专职医师,仔细推敲之下似乎又有点说不过去,张灵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确定这多半只是个借口。
然而他并不是一定会追根究底的性格,也相信陈芫不想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因此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察觉一样的,微微笑了起来。
“那就拜托你了。”
医务室里一度十分冷清。
第一轮比赛刚结束时的确稍微忙了一小会儿,但随着伤患们都被安置妥当,众人纷纷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中。风莎燕到医务室报道的时候,陈芫正坐在工作人员友情的小板凳上玩手机。
风正豪陪着她过来,除开罗天大醮前一天办酒店入住的时候见过之外,这还是陈芫三天来第一次跟天下会会长碰面,点头叫了声伯父,待瞥见从他身后慢吞吞走出来的闺蜜,忍不住嘶了一声。
“怎么搞成这样”陈芫皱着眉捏住了她的手腕。“这边有天师府备下的练功服,你先进去坐着等我。”
她这身衣服是肯定是不能再穿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先不说,天下会大小姐脸上还带着一道被利器擦过的血痕,陈芫回忆了一下对战表,心说这群臭男人怎么都喜欢和女孩子的脸过不去,避过伤处扶住了风莎燕的手肘。
“我先不急。”风莎燕摆了摆手,视线朝门外示意了一下。“还有一个更惨的呢。”
她话里多少还带着点笑意,陈芫心说大概是赢了,顺着她的视线往门外看过去,见山道上慢吞吞的走过来一个红脑袋红的并不只是头发,那人大半张脸都带着血,衣服上晕出数团血渍,看起来简直就是一部行走的凶杀电影。
“都这样了还不躺着。”他走得实在是有点艰难,陈芫看见后面还跟着三个医护人员和一抬担架,登时被这位选手谜一样的自尊心给震撼到了。“他图个啥”
风莎燕
她显然也不是非常理解,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认可这个对手,避而不谈的转开了话题。“我弟去给我拿换洗的衣服了、”她还处于刚打完架的负伤状态,久站吃力,说完一句,又伸手搭住了陈芫的肩膀。“你先帮他治一治。”
他们两个看着惨烈,不过既然能从赛场走到医务室,想来是没有什么伤及要害的皮外伤理论上来说随便一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