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长辈和亲友之外,陈芫一般都会按照当时当刻的心情决定是敷衍还是无视她现在心情一般般,不过来人话里用的也字很有意思,故而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了回去。
那人长得还很年轻,眉眼间颇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粗率与桀骜,他原本正把玩着一柄小巧飞刀,见她转过身来,便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又开口说道。
“把炁裹在武器上减小与空气的摩擦力,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这是明明白白的承认自己会御物了,陈芫听他话音,不服气和赞赏大概各占一半于是一下子回过味来,心底不免有些啼笑皆非,掌心朝上的冲他摊开了手。“你学了多少年御物”
她的动作未免有些太自然了,贾正亮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把飞刀交了出去,刚想回答,又见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梢。
“把护身兵器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心也够大啊”
是你自己要看的吧
贾正亮气结,但是出门在外,风度和逼格都还是保持住的,鲠了一下,飞快的回她。“你以为这飞刀跟了我多少年”
说的也是,如果那么简单就能把护身兵器和主人分开的话,御物术也不会变成古往今来广受推崇的法门了。陈芫握住刀柄,拇指指腹蹭过刀脊,突然产生了一种在实验室里玩手术刀的既视感。
“我七岁开始感炁,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有主动用炁去养过兵器。”她将飞刀递回去物归原主。“你有几把刀”
贾正亮一时间没搞明白她想要说什么,但他本来就没想过要藏拙,因此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秘密,老老实实的答了。
“十二”
他没能把话说完,面前的漂亮姑娘在把刀还给他之后就顺手撩起了衣摆她只穿着件宽松的t恤,一小截柔软腰线随着她的动作暴露在空气里由于某些微妙的家庭原因,贾正亮除非必要一般不怎么出村,还没被大城市物欲横流的生活荼毒过,从本质上来说还有着非常趣味的童贞属性,眼风立刻在地面上定死了,半天没能说出句囫囵话来,最终有些崩溃的压低了声音。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陈芫莫名其妙的低头看了看自己。
作为去过夜店逛过酒吧的新时代成年女性,虽然她自身是偏休闲那一挂的,但性感路线也不是不能接受,去海边的话还会应景的穿一穿比基尼因此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劲,视线在对方通红的耳廓上打了个转,心说这到底是哪座山里出来的神奇生物。
她没有什么为难纯情小男生的恶趣味,摘下腰间的蝉形针囊,有些好笑的递到对方眼皮子底下。
贾正亮小心避开她的手指,捏住了下半截蝉尾的部分。
针囊大概有一个巴掌大,金属制,触手温凉,似是还带着点体温他思维发散到这里的时候差点被吓得脱手,好在练飞刀练了那么多年,手上稳定性多多少少还是在的,姑且算是没有丢人。
这人视线游离到现在没敢跟她对上,陈芫没办法,只能出声示意。“打开看看。”
贾正亮依言打开,百来枚毫针整齐的立在针囊里,乍一眼看去蔚为壮观但也没什么特别的,他刚想问,视线不经意落到蝉首,瞳孔一缩,也顾不上别扭了,惊疑不定的看了回去。
陈芫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我爷爷托人鉴定过了,宋朝的物件儿,单纯当古董卖的话也能卖个百来万的。”她开了个玩笑,倒拿过蝉首,对着日光照了照。“我感炁那天,它就从库房里飞了出来,搞得我小时候成天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