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风琴停止了奏鸣, 铜管内圣咏般的乐音回荡渐渐消散在穹顶那些精妙的雕琢里。神灵已经听完信徒心中诚挚的祈求,以宁静作为回应。
欧罗拉耳边似乎还有旋律在重复。或者说,并不是未散的语音还在停留,而是她作为一个听众, 在眷恋刚刚听到的那首曲子而已。
少女干脆仰头, 放任自己贴着青年半边身子, 倚靠在他的肩背上。
钢琴有两行曲谱, 一行旋律,一行伴奏。
管风琴有三行曲谱,一行高音, 一行低音, 一行用于脚踏键盘的最低音。
演奏管风琴绝不是件易事, 掌控力和身体的协调,不同声部的流畅演奏还要结合得完美, 付出的不可能是一朝一夕。
方才那庄重又活泼温暖的巴赫众赞歌, 美好得将世间万物都重新洗涤过一样,不染纤尘。
欧罗拉睁开眼, 想起弗朗索瓦在她那架普雷耶尔上拙劣的表演她竟然真的信了, 甚至还被他“纯真”的演奏感动到某位先生啊,你剧本写得简直得过分。
管风琴能弹这么优秀, 却把钢琴弹成那样, 简直是过分中的过分呢。
重心交给椅子,刚刚拿到妻子头衔的少女顺着半边琴凳转了大半圈, 重新和她刚登记的丈夫直面那一堆完全相反颜色的黑白键盘。
她眯起眼, 好笑地用胳膊肘戳碰他。
“弗朗索瓦, 解释一下, 会弹管风琴却不会弹钢琴来, 你告诉我,它们有什么区别”
“欧罗拉,至少钢琴不需要用脚弹键盘”
青年的身体瞬间宛如石化般僵硬,片刻过后,只听见他小心翼翼地似答非答。
“呵,是呢啊,弗朗索瓦,管风琴和钢琴比起来,可是有三排键盘呢只有一排键盘的钢琴肯定不够你发挥的,对吗”
“”
他以缄默回应她所有的调侃,只会让她越发气焰嚣张。
只见她也学起他当时弹琴的姿势,伸出一根手指,在墨色的琴键上随意地点上一小句。
和白键般温润的手指,在黑琴键上如鸟儿的踱步般,活泼地跳跃了八下。
早已停止唱歌的管风琴,突然从铜管中吐出几声短促欢快的风笛声来。
被声响吓到的小鸟悻悻地收回她的翅膀,乖乖管风琴演奏台前坐好。
青年隐晦地藏起他的笑声,放松下来。
“咳,它的确和钢琴,区别蛮大的哈”
“欧罗拉,那首曲子我真的有好好去学”
她的右手被他的左手接近,带着些许安抚,被她瞬间抓住。
温暖的亲近和重叠,讲本就不存在的不快换成一种温馨的亲昵。他想了想,在键盘上模拟了一边她刚刚弹出的简单旋律。
“这是什么曲子,欧罗拉”
“一首和妈妈你听我说1差不多的小歌弗朗索瓦,你弹的不对,活泼些,俏皮点,最好恨不得飞起来。”
“好。”
青年的管风琴太板正了虽然这本就是件神圣庄重的乐器,肃穆庄重就是它的本质。
但他任是由着她的性子,调整着管风琴,直到它发出近似带着可爱的短笛声。
母鸡会下蛋,是因为蛋会变小鸡2。情侣们亲吻,是因为鸽子咕咕叫;
花会凋谢,是因为那是魅力的一部分。木头会燃烧,是为了温暖我们的心;
海水会退潮,是为了让人们说再来一次。太阳会消失,是为了地球的另一边。
纯真的歌词简直充满的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