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罗拉坐在弗朗索瓦的书桌前, 看着窗外早已陷入夜色的安亭街,沉默不语。
蜡烛闪了闪,烛光突然变暗。她回过神来, 慌忙拿起剪烛刀,小心地修理过长的灯芯。不一会,微弱的烛光渐渐又亮了起来。
轻轻放下剪刀,欧罗拉盯着那团细小的火焰, 意识又开始迷离。
手腕被人紧扣的微痛似乎还停留在那, 随着烛光的摇摆变得越发明显。但她知道,痛只是一种幻觉, 因为握着它的那个人,早就放开了。
座钟开始整点报时, 钟鸣的响声反倒让室内更加安静。时针指向的时间, 夜色已深。
佩蒂特早按小主人的吩咐, 热过最后一次晚餐后就去休息。嬷嬷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却没有点破, 没有拒绝欧罗拉的请求。离开的时候甚至还抱着她,给了她一个晚安吻。
夜深人静时除了耳鬓厮磨, 最适合的便是独处。
目前的欧罗拉没有能分享枕头的人,却可以在自我的孤独里理清她的一切。白日的种种都在眼前浮现,她在脑中复盘今天的经历,尝试去找到问题的所在。
弗朗索瓦生气了,而且是非常生气。
但他却隐忍克制着不对她爆发出来。青年拽着少女上了马车,一路无话,就像暴风雨压境是翻滚的乌云, 他给了她逃离得时间, 并暗自更改了降临的路径。
“我出去一趟, 不必等我。”
这是将欧罗拉送到家门口后,弗朗索瓦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少女冥思苦想,究竟事情的拐点出现在哪里。
绝对不是“结婚”甚至第二次,她还以为会像签婚书那样,被给予肯定的答复。
那就是“因为,我想被冠以你的姓氏”出了问题恰好,青年所有的不对劲就是从这开始的。
可是,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呢
如果真正要步入婚姻关系,冠以丈夫的姓氏以彼颂代替沃德辛斯卡,不是正常的流程吗
沃德辛斯卡啊
欧罗拉瞬间睁大双眸,漂亮的琥珀当即被磨成两枚浑圆的珠子。
剧院里的流言,和哈莉特的倾诉,加上和弗朗索瓦的散步突闪的灵光瞬间将所有线索补完,并穿在了一起。
因最近那些传言,她曾跟哈莉特打趣过“姓沃德辛斯基是一种罪过”。而哈莉特是她的好友,其丈夫和弗朗索瓦也是好友,她这几天状态不好,以哈莉特的性子,可定私下跟弗朗索瓦联系过。
而她的先生最近出席的沙龙聚会,一定早就亲耳听到过肖邦的消息加上哈莉特给出的信息,以及她从未隐藏过的对肖邦的崇敬
我的神啊
欧罗拉猛地撑着书桌站起弗朗索瓦该不会以为她是因为肖邦,才想跟他结婚的吧
没错,只能是这样。
依照弗朗索瓦那弯弯绕绕的脑回路,加上敏感多疑的小心思,这种傻到一眼就能画叉的答案,说不定在他那就能变成真相
欧罗拉现在真的很想锤开弗朗索瓦的脑袋对不起,这太暴力了,她不应该这么去想但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大脑是不是和常人不一样,他是不是在脑中放了n座大型迷宫,一不小心连他自己都迷路了。
如果是因为肖邦那她去找肖邦结婚就好,干嘛要跟弗朗索瓦本人说这样的话。
少女拍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着气。
她有一些委屈,即使是先入为主,他也总该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吧这样下去,谁还敢喜欢这只麻烦的刺猬他一觉得不对劲就亮尖刺,就真不怕真正爱着他的人被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