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特,弗朗索瓦他算了,没事。我没做好事,便担不起报酬。等我调整一下。”
歌唱家给了她的钢琴伴奏一个大大拥抱。
“我等你。欢迎你随时找我陪你散心。”
欧罗拉原本以为,即使真的听到肖邦被退婚的消息,她应该笑一笑就能把它过去。
却不曾想,它杀伤力巨大,连她弹琴的专注力都能被波及。
沃德辛斯基一家,果然还是在肖邦身上看不到一个光线的未来,即使她给偶像短暂的美好时光多续了一段时日。
因为肖邦是不可能改变的。
这个事实,欧罗拉一开始就知道了。肖邦不会愿意成为李斯特那样的音乐家,成为类似领袖那样的人物,去引导音乐界。他如此年轻就取得非凡的成就不光是演奏,而是真正的作曲大师,他就像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男孩,将他最感兴趣的事,做到极致。
但在沃德辛斯基那里,这不是好的联姻对象。
对这个没落的家族而言,肖邦不愿在乐界领军,他便不能给他们带去权利和名望;肖邦的身体不足以支撑繁多的演奏会,他便不能给他们带去钱财。两两相合,玛利亚沃德辛斯卡,这个掌控在她父亲手中的明珠,绝不会被赠予在巴黎流浪的钢琴诗人。
沃德辛斯基,主动背弃肖邦的祸首,他们葬送了一个年轻人对婚姻所有美好的想象。
但在十九世纪,这样的故事每天都会在不同的人身上上演。依照时代,这个家族只是做了最为正确的选择。
理智上能接受的东西,情感上便不能。
沃德辛斯卡,这个缀在她名字后面的姓氏,在传言的浪潮里,往本就在挣扎的欧罗拉脚上,多绑了一块巨石。她只能无助地下沉,渐渐失去呼吸。
带着这个姓氏,就意味着她是帮凶。
她大概这辈子都不敢去朝圣肖邦了。
越来越绝望的少女打开家门,发现棕发的青年端坐在她的钢琴前。琴盖没有打开,他似乎正在发呆。
听到声音后,弗朗索瓦扭过头来,眉眼弯弯。
“你回来啦,欧罗拉。我等你很久了。”
“我回来了,弗朗索瓦。”
大概是眼中吹进沙子,仅一句稀松平常的对话,欧罗拉便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就像飘荡的游魂,突然找到了落脚的依靠。
第二次。
这是第二次,弗朗索瓦和她一起坐在钢琴前。
自上次女主角事件后,他俩已经很少能碰在一起。
或许是因为害羞,或许是因为逃避尴尬反正欧罗拉躲了两天未婚夫后,弗朗索瓦就被忙碌的工作找上门,不必她主动,他自动开启时不时就消失的模式。
原本以为同居会意味着朝夕相处,没想到住在一起后,反而有了距离。
弗朗索瓦忙起来真的很忙,要外出作家教,又要参加研讨和应酬欧罗拉相信对方绝没有刻意躲着她,但她还是会唏嘘。
肖邦也好,弗朗索瓦也罢,十九世纪只有它的规则,少女所有的期待,似乎都在背道而驰。
她现在唯一能有些慰藉的,大概是工作目前还算处在上升期。
不,还有这个人。
至少家里除了嬷嬷,还有人等她回来,被人记挂在心里,真的事件美好的事。
“欧罗拉,我给你弹首曲子怎么样”
“唉弗朗索瓦,你不是不会弹钢琴吗”
“我出去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