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自认为工作还算勤勉,无论是教课还是作曲,他都绝对称得上尽职尽责。要不是因为身体缘故以及和同行们良性竞争,肖邦甚至可以把教学课排上一整年要知道,单单依靠教钢琴的收入,他就足以跻身巴黎富裕阶级了。
唯一可以存疑的点大概就是他作曲的速度了。
肖邦太喜欢改稿,有时甚至改来改去,又会重新改回第一版,这严重地拖延了他完成一首作品的速度。
没有办法,他不允许拿出自己都不认可的东西交付出去但他向来选择多线作战,即使起始时间不同,过程漫长,每隔一段时间,他总有可以打包出售的成品。
虽然要和出版商讲价,但青年对自己的稿酬好吧,他还是不满意,任何一个作曲家都觉得出版商是群该死的吸血虫,却不得不把心血割舍出去至少他的没有对欧罗拉说谎,他的稿酬真的不低。
所以,欧罗拉,你想多了,我还真不需要你养。
相反地,一只小山雀在加一只鸟妈妈,我也养得起呢。
鸟妈妈
刚刚浮现在肖邦嘴角的笑容又化作黯然。想起佩蒂特女士方才投向他的目光,他将双手交握,置在膝盖上,闭上眼回忆着他还有模糊印象的对话。
欧罗拉,你的这位教导嬷嬷担心的事,并不是简单的经济问题。
她只是被你带偏了对话,甚至在你继续坚持的时候,又为你找好了可行的理由。
肖邦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真的低估了山雀小姐的诱惑,她是病中的自己根本无法抗拒的生病使人软弱,他异常眷恋被人守在床边,痛苦时有人握住他的手这样的感觉。
青年颓唐地撑着额,他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忏悔已经无法挽救他了,他竟然无视礼节和教条,就这样坐在欧罗拉家里,马上,就要和她住在一起。
十八岁的姑娘和二十六岁的男人,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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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年龄差距就足够让人脸红更何况没有去过教堂,没有填写过婚姻登记,要怎么和她同居这会让她背上非议
肖邦现在理解为什么佩蒂特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冰霜了。
任谁都不愿意让自家的珍宝受委屈,更何况要那个并不知根知底的男人,还被单纯的天使领回了家。
他不可能忍心伤害她的,就算是因他而起的琐碎风波,也不可以。
如果短时间内他们无法确认彼此的话,的确依照长者给予的借口,还是分开,再慢慢来好一些。
等肖邦动用他早已失去敏锐的思维,想通这些前前后后的东西,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被打断的真话,或许可以先说给另一个人听,以示诚意。
“彼颂先生,喝水。您身体还在生病,茶和咖啡可能都不太适合。请原谅,我私做主张,给您备了温热水。”
茶水盘被放置在面前的矮几上,佩蒂特面无表情地提起小茶壶,在一只并配套的玻璃杯里,沏了大半杯白水。
温热的水汽不一会就爬满了杯子内壁,在杯口翻腾出些许白烟。肖邦用手碰了碰,对方的疏离他已收到,他完全接受这种待遇,因此只点头表示感谢,并未过多言语。
“另外,先生,请原谅我家孩子风风火火的性子,您这么衣着单薄地过来,都不怕寒风又惊着您加重您的病痛
“披上它吧,先生,至少这件衣服比这无力的阳光,更能让你暖和一些。”
肖邦愕然,他有些看不懂佩蒂特这手装饰音,在整篇乐章里所起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