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这个时间他还没被退婚吗”
如同清晨太阳必定会升起, 傍晚它就会西沉一样,欧罗拉丢出这个消息时,就像在湖边嬉笑玩耍的孩童, 看到岸上有一堆漂亮的小石子, 便忍不住拾起来丢进湖里般自然。
但再小的石子落水,也会溅起水花、荡起涟漪, 即使瞬间便消散, 但它的存在却是真实。
在这间屋子里, 这句话绝不会被当做小石子落水,它掀起的浪潮绝不是那微小的涟漪可比拟的。
目瞪口呆的李斯特被惊得重新跌回沙发。站起身来的柏辽兹不小心撞到了茶几, 打翻了自己的茶杯茶水顺着桌面蔓延开, 在边缘滴落下来。室内静极了,连水砸在地板上的微弱声音都清晰可闻。
门口的哈莉特用双手捂起嘴, 她惊奇的视线在肖邦和欧罗拉身上隐晦地来回跳转, 为了不被好友察觉出异样, 干脆放空了眼神。而刚进门的肖邦被并不存在的门槛绊住,他一只手抓着门框,这才没摔倒在地当事人正失魂地盯着脚下地板,没来由的晕眩让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你们怎么了我是说了什么”屋内诡异的气氛终于让欧罗拉回过神来, 她突然意识到,她竟把内心话讲了出来, “我、我那个”
“哈哈哈,埃克托尔, 身为他的好友,我们竟然不知道, 原来弗里德的婚姻经历, 是如此地精彩”坐在沙发上的李斯特, 捧起腹部开始丝毫没有形象地大笑起来。
“神啊,怪不得那家伙最近对流传开的订婚消息缄口不言弗朗茨,可惜你没有看到,我那天无意间碰到有人想找弗里德打探消息,他的脸瞬间生动得像死尸一样”听到好友爽朗的笑声,柏辽兹立即从那滩水渍边跳开,神清气爽地扫了门口一眼,开始他的即兴表演。
“死尸埃克托尔,弗里德也是你的朋友,你可不能用词太过分哦还有,作为乐评家,你的用词搭配是不是嗯”李斯特给身边人飘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示意他调侃可以,但要注意分寸。
“哦,亲爱的弗朗茨,你要知道,那个波兰人总是用这个词形容自己好好好,我慎言慎行,毕竟某人如果真要为此责备我礼仪被狗吃了,也要名正言顺地上我家来,当着我的面再丢我一堆肖邦式冷眼”柏辽兹心领神会,拿好自己的剧本,愉快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他甚至愉快地再次向某个失魂的人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两个磁场相似的人一拍即合,法兰西人和匈牙利人热热闹闹地关于“肖邦”“退婚”展开了和谐友好的交谈。他们高涨的气焰瞬间就将自己从室内独立出去,几乎忘了门口还在等候的客人。
这是当然他们宁可用十次失礼,换如今一次能当着面“报复”波兰人、且不背当场反噬的幸福时刻。
谁叫肖邦一开始就带着威胁嘱咐所有人别忘记他的“身份”,按着剧本不许岔戏哦,要举杯敬谢亲爱的上帝,让惩罚来的如此之快。
订了婚的人被未婚妻当场爆出退婚这个剧本,欧罗拉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而这个悲喜剧,他们可以笑一生
哈莉特听到身后那一团旁若无人的欢笑,略感一阵无力的头疼。她的丈夫和李斯特在一起时老是这样,总会格外的“入戏”。她真是太丢脸了,演出竟然一开始就差点在她这垮台她曾经可是最好的女主角,怎么能犯这样不可饶恕的错误。
要知道,论表演,戏剧演员出身的她才是专业的啊。
“哦,我的欧罗拉,大概是见到你过于惊喜我简直连话都没法好好说出来亲爱的,请原谅我的失礼,和你的未婚夫快进来吧。来,到这边来坐,离那两个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作曲家们远一些。我去给你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