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又被逼上绝路,自然不想再受一遍那噩梦。
听说过别人自杀,似乎很是容易,刹那间的决定,便能下得手去。
可真正轮到了自己,方才晓得那挣扎的痛苦,非到最后关头,方能明白对生的渴望,皆是人的本能。
可即便明白,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被逼到了绝境,生死早已不由自己。
我去账房找到了管家,向他讨要毒酒,管家似乎并不知道原委,神色委实惊讶。
他开口回绝与我,“苏姨娘这是怎么了平常不懂规矩也就罢了,眼下把三爷惹恼成这样,竟然还不知分寸,您管我要那毒酒,别说我没有,即便我有,也断断不会给你。”
我好气又好笑,“我惹恼三爷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去问问三爷,知晓了他的意思之后,再将那毒酒送到我院里来吧。”
我出言不逊,与往日大相径庭,管家惊讶瞧我,我却无所畏惧,将死之人,自然不再在乎这些。
我回了自个院子,开始收拾自己,泡了个澡,又找了几件还算像样的衣服穿上,头发放下来,不再盘发髻,而是在一侧编成麻花辫,我用了大学室友教得办法,从耳朵两侧开始编,三股并一股,编到最后,找了根白色丝带绑紧。
我平素不爱涂粉,眼下想着漂漂亮亮地离开,便打了底,描了眉,又给嘴唇上了点胭脂红。
一切准备就绪,我站在院门口,等着管家。
太阳西下的时候,管家捧着一个绿色的玉瓶,蹒跚而来,他看见我的模样,倒是愣了愣,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说了句,“平常就好好打扮自己,学些争宠手段,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
我掩嘴而笑,眼看死神一步步临近,反而放纵起了自己。
我媚眼横生,仿佛无骨,“劳您费心了,我从小受父母宠爱,学不来那些伺候人的规矩,我虽生为女子,却还有些傲骨,我只知道,男人可以宁死不屈,我们女人也一样可以。”
自我来到这朝代之后,管家自此算是第一次真正的正眼瞧我,他双手作揖,朝我鞠了鞠,“苏姨娘今日一番言语,实乃石破天惊,闻所未闻,恕刘某这些年眼拙,低看了您。”
我笑笑,并不放在心上,拂袖离去,人似飘在云端,可悲可叹。
进了厢房,我躺在床上,虽然身子不是自己的,但也该感谢她这些日子的陪伴。
我微微欠身,毫无犹豫,仰脖子喝下玉瓶中的液体,烧刀子的滋味,从口腔一路蔓延下去,烧心烧肺,痛得我蜷起了身子。
喝下毒酒之前,默念了好些遍,不能软弱要坚强,体体面面地离开,给自己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可真当五脏六腑被搅翻得时候,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下来。
我以为身边无人,哭得无所顾忌,抓起茶几上的油灯,就狠狠地砸向房门。
木头的房门被铜制的油灯撞得几乎散架,“咚”的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房门很快被推开,有人快步走到我跟前,俯下身子,查看我的脸色。
我抽出身下的木质枕头,向那人敲去,奈何手上力气不够,被他半途截住了手腕。
“事到如今,还要逞凶”
“我即可便要赴死,不需再顾忌什么。”
司徒陌听完,脸色铁青,他进来的时候,神色已经十分可怖,这会儿见了我的样子,眼里都充上了血丝。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