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谢吉祥却没有气馁。
她站起身来,轻手轻脚走到五人面前,仔仔细细盯着他们的面容看。
这些人成日里偷鸡摸狗,吃牢饭那是常事,根本不怕被官爷抓到,便是被蒙着眼睛指认,一个个也是颇为淡定,根本就不惊慌。
就像那贼偷说的一样,大不了就进去吃几天牢饭,还省得自己养活自己了。
谢吉祥看得很认真。
她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过,从头到脚,一丝不落。
待五个人都看完之后,谢吉祥回到了中间那人身前。
她垂下眼眸,盯着这个人的鞋看。
寻常百姓,尤其是男人,最爱穿千层底。这种普通的软底布鞋走起路来很舒适,无论是做工还是日常穿着都很得宜,唯一的问题就是容易损坏,磨损太过的一两个月就要换一双。
这五个人,有三个人穿的都是千层底。
剩下两个人穿的是厚底靴,这鞋子防水,适合在雨天穿。
五人中间的这个男人,穿的就是千层底。
谢吉祥看得很认真。
虽然被蒙着眼睛,但他们还是能感受到身前是否有人,当谢吉祥走过一圈又回到自己身前,并长时间注视着自己的时候,中间的这个人不自觉就紧张起来。
谢吉祥目光从他的鞋上挪开,顺着他比其他人都显得泥泞的裤腿往上攀岩,最后听到了他不停擦着手心汗水的粗糙手指上。
在他的手指上,有一抹不是很显眼的胭脂色。
谢吉祥刚刚一直悬着的心,倏然落回腹中。
她转身回到赵瑞身边,对赵瑞低声道“是中间那个人。”
赵瑞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他根本不问谢吉祥是如何判断的,直接开口“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肯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实,本官可以网开一面,让你们在牢里能舒服一点。”
在场都是老行家,对官府里这些事门清,蹲大牢也很有讲究。
能吃好喝好,当然比饿着肚子蹲一个月强,赵瑞话音刚落,就看那五人中已经有三人有些意动。
谢吉祥点出的中间那一位和最右边的一位都没有吭声。
但谢吉祥发现,中间的这位更紧张了。
要么就是他犯的事太多,一时不知要从何说起,要么就是犯事太重,一旦被抓,那就不是蹲一两个月那么简单。
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赵瑞便吩咐苏晨“把这三个懂事一些的,领下去单独询问,只要坦诚,本官说到做到。”
他如此一开口,最右边的那个也稳不住了“大人,我也招。”
赵瑞开口“很好,都下去吧。”
一瞬间,这间屋子里似乎就没人了。
仅剩的那个灰衣人孤零零站在厢房里,他额头都是汗,渐渐打湿了眼前黑色蒙布,看起来异常紧张。
但谢吉祥和赵瑞都没说话。
两个人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林福姐的死,一定跟这个人有关
沉默和安静,就是最折磨人的酷刑。
独自立在厢房中央的灰衣人已经开始颤抖,距离不算很远的谢吉祥都能听到他牙齿撞击的细碎声响。
赵瑞的目光淡淡扫过场中之人,最后落到谢吉祥的脸上。
谢吉祥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这个“嫌疑犯”瞧。
赵瑞做了个口型,问她“如何看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