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一桩姻缘便成了。
苏红枣大概也明白谢吉祥想到什么,便道“夫君来赌坊没两个月,不仅输了十几两银子,还为了我跟同窗争执被书院开除,公公婆婆必不能忍,因此就给他娶了姐姐回来。”
她一口一个夫君公婆,叫林福姐也是姐姐,似乎自己真的是阮家的妾室,身份上没有一点过失。
可在场众人都知道,她这一辈子,都没能踏进阮家的门。
苏红枣道“夫君娶了姐姐,我是很高兴的,姐姐比夫君年纪大,又会照顾人,我心里很是放心,便找了个机会,劝夫君别再过来,待我自己攒够了钱,我就给自己赎身去给他做妾。”
谢吉祥忍不住问“阮大听了”
在谢吉祥的记忆里,阮大绝不是个容易妥协的人,他每次回家都能闹得天翻地覆,街里街坊都要出来看笑话,能这么容易被苏红枣三言两语打发
但苏红枣却说“他听了的,他从小就听我的,那一次也不例外。”
谢吉祥只觉得一阵怪异,可她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苏红枣叹了口气“因着我常年在赌坊待着,又被人喂了药,所以十二三岁便来了初潮,赌坊的管事一发现这个,就马上也把我送进了红招楼。”
所以,其实不是阮大听了她的话,而是阮大根本找不到她的人,最后只能回家老老实实过日子。
“我在红招楼倒跟旁人不同,一开始学些琴棋书画,待到十五岁上才开始接客,接的都是赌坊给安排好的客人,简言之,非富即贵,不问姓名。”
也就这些年分隔两地,阮大跟林福姐才能和和美美过上了他们的小日子。
但好景肯定不长。
谢吉祥记得,在阮莲儿口中,她三岁时,也就是阮大十九岁那一年,阮父阮母相继病亡,没过多久阮大又重新“欠了赌债”,家里只得卖掉豆腐坊还债。
苏红枣不知道谢吉祥在算这些,她道“我在红招楼待了八年,到我十九岁时已经过了最耀眼的时候,于是我就求了鸨母和赌坊管事,我想给自己赎身。”
这又对上了。
谢吉祥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由两个人分别讲述,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在阮莲儿的版本中,她父亲不学无术,嗜赌成性,毫无担当,死了活该。
而在苏红枣这里,阮大却又成了有情有义,痴心一片,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怪不得,马车上刑九年跟她说“看证据说话,背后的故事只是帮助查案,却不能直接坦白真相。”
苏红枣说“鸨母平日管不了我如何,自然不会拦着我,但管事不一样,我的卖身契还在同兴赌坊,至今没回到我手上。”
谢吉祥突然打断了苏红枣的话“苏夫人,可以问下,你家中其他人现在如何”
苏红枣没想到谢吉祥会关心这个,她垂下眼眸,道“我父亲当时就死在同兴赌坊,我母亲进了红招楼没两年也磋磨死了,至于我哥哥我觉得他还活着,但我不知他在何处。”
谢吉祥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这一辈子的恩怨,苏红枣从未对外人提起,如此有了机会,她倒是一口气都说了个干净。
“同兴赌坊不会放过我,我心里很清楚,他们那边的客人有几个一直很喜欢我,于是我便同他们商量,若是我一直在红招楼,客人过去也不太方便,还不如改换门庭,做得隐蔽一些。”
所以她就搬来了香芹巷,挂上了粉灯笼。
不过她伺候的人,估计都是同兴赌坊安排好的,因此阮大即使搬过来和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