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么久”
陈浩压着嗓子怒气冲冲,“怎么样放好了没”
“放好了。”
陈朗朗垂着头,一副蔫巴巴的样子。
放好就行,陈浩扭头就走。
“爸,”
身后蓦地出声叫住他。
“干什么”
陈浩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在妈的枕头底下放剪刀”
“跟你有个屁的关系”听上去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吼惯了的人眨眼间就能找回调子,陈浩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开始要管你老子了”
话音落地,陈朗朗看着他爸推开大门,顶着夜色离开了家。
屋内只有窗外溜进来的月光,还未完全长开的脸掩在冷淡的白光下,看不清表情。
竖日,郭霞起的很早。出来转了一圈发现儿子还在睡觉,另外一个
另外一个居然没在家
打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拉下脸,说好今天去办离婚,临到头他跑了
陈浩好面子,脸伤成那样,也不可能去上班。
不过无所谓了,早办晚办都得办,她还不信这人能一直不回家
想到这,郭霞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她哼着歌从衣柜最底层找出那件红色布料,决定今天去把裙子做出来。
离开家之前,她在餐桌上留下了一些钱。
十多年来第一次没有在厨房忙活,走出楼道时,郭霞觉得连太阳都变得柔和起来。
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光,容易让人在愉悦的同时忽略掉很多事情。
比如现在,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路前往制衣厂时,身后一直不远不近坠着的一道身影。
那人带着大口罩,头戴黑色棒球帽,佝偻着,像个重症患者,只露出一双眼,死死盯着前面女人的背影。
裙子做的很顺利,厂里有女工闲来无事还会在她身边跟着学习。
“哎哟,霞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呢”
朝她打招呼的是这间制衣厂的老板,中年男人,梳着背头。
他对郭霞印象很深,曾极力邀请过。
“今天闲着没事,”郭霞笑笑,“李老板,这台机器的租金我一会打给你。”
“说什么呢这不就外道了”
李老板笑眯眯地靠在一边,眼光落在缝纫机下的那抹红上,状似无意地问道,“怎么今天你老公不在家”
缝纫机一顿,郭霞笑着答,“以后,我可能就没有老公了。”
“什么”
身边一片哗然。
李老板迅速抓到了重点,“霞姐你要离婚了”
“是,也就这几天吧,想尽快办了。”
“这这也太突然了。”
李老板嘴上这么说,唇角却是压也压不下来。他屏退其他人,自己凑过来,轻声问道,“欸霞姐那你这要是离婚了有没有想过以后怎么办”
郭霞手里的活儿没停,只是模棱两可地说道,“我还没太想好。”
“还想啥阿”李老板一拍大腿,“你不是还有儿子要养吗来我这儿,保证给你最好的待遇而且霞姐我跟你说”
“什么人”
李老板话还没说完,就听走廊里传来一声大喝,然后是劈里啪啦的脚步声。
骚动很快引起屋内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