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福被他这幅没皮没脸的样子气得一时气短,虽然感觉哪里都不对劲,但愣是没能想出来该如何回击。
季燃揉了揉脑袋,把头从帽子里探出来,认真道“我不想你死,也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死,我希望你们都活下来。”
没有人应该为这种荒唐的事送命。
祁执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视线缓缓扫过季燃,勾了勾唇“小孩,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季燃“嗯”了一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祁执,半晌后点头道“知道。”
祁执眼瞳漆黑,几乎融入夜色“我确定你不知道。”
灯笼照亮祁执的半边面孔。
祁执的模样在人群里格外出挑,深邃的五官在昏暗暧昧的光线中显得极为鲜明。
季燃原本想反驳,然而却发觉自己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坦诚地摇头“那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祁执眯了眯眼“你想要什么,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季燃抬起眸子,看向祁执的目光像一颗穿过大气层,带着熊熊火焰奔向深海的彗星
少年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坚定不移,明亮璀璨。
祁执叹了口气,看不出什么情绪,既不是失望,也不是愤怒,只是用目光捋过季燃蓬松柔软的发丝、光洁白皙的脖颈、略显单薄的脊柱线条,最终停在季燃垂着的手腕上。
“小火苗。”祁执换了个叫法,没再用小孩儿。
季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轻轻“嗯”了一声,随后意识到祁执是在叫自己,旋即握着手腕,问道“祁哥,你还要继续劝我吗”
祁执低笑“劝你,你会听吗还不如来聊些有用的,比如想想我们究竟在哪里,又该怎么离开。”
季燃打量祁执的神色。
一道昏黄的光从祁执背后亮起,逐渐攀上祁执肩头,将祁执的肩背照得更显挺拔。
“天天怎么又亮了”张国福叫了一声。
大家被突然亮起的天弄得一头雾水,四下张望起来。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过诡异,明明临近中午才天亮,没过多久又进入了黑暗,现在按时间算来,不过是午后四五点,不知为何天又亮了起来。
艾尔崩溃地大喊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性格善良敏感,身为哲学家,总是想得有些悲观,从头到尾都抱着一种无法活着离开的绝望。
尤其是现在,一个接一个伙伴死去,艾尔惊慌失措地大哭“季燃求你,求你进去吧那个灯会不会就在壶里”
“你们有没有觉得”季燃轻声说,“遮住天空的,其实是一只壶。”
“什么意思”一直一言不发的罗塞莉似乎来了兴致。
艾尔一听这话,哭得快要断了气“壶里那我们岂不是也会被壶吃掉”
大家听完季燃的话,都大气不敢出,只有祁执挑眉道“继续说。”
“根据昨天到今天,我们可以知道,天亮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到一点、下午四点到六点。”季燃比划了一个茶壶的形状,“这像不像,我们在一个茶壶里”
太阳依旧照常移动。
只是大部分日光被茶壶壁遮挡,只有壶顶和壶嘴有两个开口,于是阳光直射壶顶的正午、斜射壶嘴的午后,这个小小世界里才会有些许阳光。
众人吓得立刻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缩起脖子,生怕要被壶消化了。
更令人担忧的是,如果他们原本就是在一只茶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