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默不作声地蹲下身,探了探阿塔莉亚的呼吸。
季燃的声音惊醒了众人,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四处寻找水和能应急的药物。
或许是在壶里呆的时间不长,阿塔莉亚的表皮虽然被腐蚀了很多,关节也因为皮肤挛缩而变得扭曲可怖,但姑且保住了性命。
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和小院里那些将死的病人别无二致。
季燃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询问罗塞莉“你们昨晚住在一起,她昨晚吃药了没你有注意到吗”
“没有。”说话的不是罗塞莉,而是沈夜阑,“她昨天在食堂就把药扔了,说是觉得村长和费先生肯定有什么阴谋。”
季燃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点了点头,垂眸道“我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对不对。”
“你说。”祁执一边蹲着将阿塔莉亚靠着树放好,一边冲季燃扬了扬下颌。
“我想,没吃药的人,在壶里是可以存活一段时间的,反之,吃的药越多,在壶里的存活时间越短。”季燃声音有些小,像是不太自信。
院子里安静了几秒。
“昨天,阿伟没有吃药,他尖叫挣扎了很久,整个村子都听见了,之后尸体还被吐了出来;而索菲娜两颗药都吃了,所以没人听见她的挣扎,她的尸体也所剩无几,而乱葬岗却有了她化身的鬼神。”季燃耐心地分析自己的看法,小心地看了众人一眼。
祁执沉吟片刻“继续。”
“我想,壶大概是认为,没有吃药的人不能成为鬼,也就没有利用价值。”季燃托着下巴,“于是,壶不会主动消化没吃药或者没继续吃药的人,而是让他们在壶里自生自灭。”
“你在想什么。”祁执敏锐地发觉,季燃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
少年垂着眼睛,没有回答。
“你在想什么。”祁执又问了一遍,语气里沾上了一些急躁。
季燃慢吞吞道“我在想,除了已经死了的阿伟,我是我们中唯一一个,连一颗药都没吃过的人,也是能在壶里存活最久的人。”
“所以呢”祁执抵着后槽牙,嗓音喑哑。
少年终于抬起了头,注视着祁执,琥珀般的眸子透出坚定“我想进壶。”
“你知道壶里有什么吗。”祁执兴许是气急了,近乎冷笑。
“不知道,但不管壶里有什么。”季燃扬唇微笑,语气平静,“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