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作多情。”祁执把药丸丢进嘴里“那个费先生,呲牙咧嘴半天都没吃了你,说明游戏是有规则的,不会无差别毒死所有人。”
季燃疑惑道“那干嘛不让我吃”
祁执从口袋里摸出盒烟,半敛着眸点上,深吸了一口“你搬得动尸体乖乖在一边做对照组吧。”
季燃老老实实闭嘴了。
他的确没办法独自搬动一具尸体。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出了村子。
夜色越发浓郁,灰蒙蒙的雾里,只有祁执的烟在吐吸间一明一暗,和阴森的鬼火交织。
几棵蟠根错节的古树下,横七竖八,满是尸体。
和刚才那幕一样,这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祁执却好像闻不到,径直走了过去“你在一边呆着,别靠近。”
“别人都是什么洗衣做饭照顾人。”季燃看着满地狼藉,小声抱怨,“怎么到我俩就是这苦差事”
祁执皱眉,挑了具还算完整的尸体“这里能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
季燃不服气地嘟囔“怎么着都比咱俩这安全吧”
祁执也不和他多话,毫不在意身上价值不菲的西装,直接把尸体拦腰扛在了肩头。
尸体已经脱水,扛起来时稀里哗啦零件掉了一地,重量减轻了一大半。
连耳朵都开始腐烂脱落的头颅就垂在祁执胯边。
两条基本只剩骨头的腿随着迈步的动作,时不时敲在祁执背上。
“祁哥,你要不换个扛法”季燃目瞪口呆,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然这玩意儿万一张个嘴,咬得那可真不是个地方”
“小朋友开什么荤腔呢”祁执嗤笑。
说到一半,那具尸体,背以极为诡异的角度弓着,仿佛蓄力一样,昂着脖子,冲着祁执的西装裤张开了嘴“吼”
还真被季燃说中了。
“哥们,您这尊荣我实在无福消受。”祁执干脆利落地扼住尸体命运的后脖颈,还有闲情逸致朝季燃扬起下巴,“这玩意还真听你话,你说咬哪他咬哪。”
季燃脸一红,连着脖子一起蔓延上一层淡粉,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支支吾吾解释“我没开荤腔巧合,都是巧合。”
“小朋友脸皮有点薄”祁执闷着声笑了,被烟草侵染过的嗓音略低,“行了,去前面吧,别被尸体碰到。”
少年脸上的红还没散去,但依然十分听话,低着头加快脚步,走到了祁执前面。
像是被逗得急了,季燃垂下头不愿意再吭声,习惯性地摩挲着手腕。
乌云短暂地飘过,露出一缕朦胧光线。
祁执实力极好,抬眼就瞥见一段微微泛着粉色的纤细后颈,随即眼神黯了黯。
他刚刚没有刻意试探的意思,但季燃的反应还是暴露了。
直男不可能因为刚才的对话面红耳赤,连耳朵尖都红了。
这小孩是同类,祁执在心里默默想。
毫无交流地走了半晌,季燃突然停下了脚步“祁哥我觉得这地方有点不对劲”
“边走边说,不要停下。”祁执清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祁哥你看,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野花。”季燃听话地迈开步子,目光从脚下一直向前方望去,“但只有万寿菊开得最好。”
夜色昏沉,两人都只顾着尸体,没留意过脚下随处可见的野花。
祁执低头看了眼,笑道“还真是,谁啊这么缺德,居然祝死人万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