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摔得太狼狈,她还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臂。
她这一脚踩空得并不明显,因此以外人的角度看去,更像是她喝了酒高兴,飞扑到皇叔怀里的。
气氛有一点凝固。
姜嬉身后,步怀敦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
不远处玩得正兴奋的,正大声说话的闵英和纪良察觉到熟悉的冷冽气息,立刻就住嘴了。
仲礼也皱起眉头。
执墨携书,并着陶嬷嬷都张大了嘴巴,惊愕不已。
并非她们不熟知她们主子,只是这段时间以来,她们主子实在变了许多。
从前最是唯唯诺诺、与人为善的一个人,在交州时却是那样果断决绝的性子。
虽说牺牲步大娘子是为了步家大局考虑,可纪良宣判刑罚时,她并不出言为这大娘子求情,好歹是一条人命。放在往常,她必是要出言说几句的。
一个人最明显的性子发生变化,从心软到决然,从在意名声到随性自然,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变的
从含蓄娇羞变为奔放勇敢也并非不可能,况今日还饮了些酒。
三人合上嘴,低下头装作看不见。
众人看不见的地方,陶嬷嬷紧紧拧起了眉头。
此时,扑在皇叔身上的姜嬉只觉得入手的料子手感实在太好,入手软滑,于是垂着头,认认真真又抚过一遍。
她抚了几次,觉得薄薄的布料之下,有什么东西坚硬得很。
“里面好像有石头”
姜嬉凑得更近,几乎整张脸都要贴到皇叔手上。
她卷起皇叔的衣袖,露出他线条分明的手臂,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
“好硬哦”
软软糯糯的一道叹息,像撒娇的猫咪。
顾煊脸黑得像锅底。
他咬牙切齿,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一句完整的话
“都给我出去”
话语令人下意识服从,却不是往日冷冽如冰的命令,竟然还有了丝异样的凡人气。
像是恼。
闵英和纪良带着仲礼出去。
闵英回过头来,看步怀敦木头一样,红着张脸钉在原地,忙又倒回来几步拉了他一把。
“走了走了,别杵这儿观光了。”
陶嬷嬷和执墨携书正要垂着头出去。
顾煊喉结一动,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缓缓开口,出言便是是灭顶的威亚。
“你们平时就是这么侍候她的”
执墨膝盖一软,顿时贵了下来。
携书和陶嬷嬷也跪伏到地上,双手叠于额前,不敢有任何一丝不敬之举。
姜嬉还在戳“石头”。
顾煊忍无可忍,“还不把她带回去”
幽沉的声音更添严厉,他面色凌肃,几乎整个人都绷了起来。
三人俱是浑身一震。
携书反应最快,连忙起身来,埋着头拉过姜嬉的手,小声诱哄“主子,咱们走了,主子”
执墨也连忙起来帮忙。
两人好说歹说,才把姜嬉从顾煊身上扒拉下来,扶回去了。
陶嬷嬷仍跪在地上。
她们俩走后,她直起身来,埋头恭敬道“当年宫南城墙上,老仆就知道王爷绝非庸碌之辈。还请王爷看在前人的份上,饶过郡主。”
顾煊闻言,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知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