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更加肯定了姜嬉心中的猜测,皇叔定是知道仲礼身份的。
不过他迟早是要知道的,以他之能,知道不足为奇。眼下重要的是回京之事。
“青山大哥,”她柔柔开口,“咱们之间,我就不见外了。今日请青山大哥过来是想问问,皇叔可说了什么时候回京没有”
单青山最欣赏直爽的人,无论男女。一听姜嬉说不见外,当即知无不言起来。
“大约这几日,主子还要处理军事,添道军用粮料入料检的程序章法。”
姜嬉点点头“还是皇叔想得周到。说来,皇叔也要回京吗”
单青山摇摇头,“这个不知道。”
不过近日京城来了许多密函,大多是加了玺印的。
最近一封还是加了龙凤双印,想来镐京应该是出事了,就是不知道主子怎么决断。
这些他都是不能说的。
姜嬉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便也作罢,又留两人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权当解闷。
单青山说了许多军营里的趣事,包括皇叔如何突围如何包抄,如何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姜嬉和仲礼听得津津有味,热血沸腾。
她听完,对皇叔越发崇敬起来,她仿佛看见长烟落日下,一名将军黑袍染血,扬着长刀纵马凯旋的模样。
她转头看向仲礼,发现他也同自己一样,捧着脸无限憧憬。
仲礼余光看见她一脸玩笑,慌忙直起身来,整肃自己的神色,又恢复了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姜嬉差点笑岔了气。
过了几日,又轮到单青山当值。
他一早便来到郡主别馆,带来明日启程回京的消息。
姜嬉问“皇叔回吗”
单青山点点头“主子也回。”
他心想主子要是知道郡主心里有她,该有多高兴。
主子也是,步家这事明明要偏帮,非要兜那么一个大圈子。一个不说两个不说,虐恋啊虐恋。
单青山心里编排出一场大戏的时候,站在姜嬉身旁的陶嬷嬷眸光也闪了闪。
陶嬷嬷自打入府服侍以来,从没见过嬉姐儿说起哪位公子哥儿。
可这几日,单是“皇叔”这个词,便在嬉姐儿嘴角缠绕不下百回。
她看向姜嬉那张桃花一样娇致的脸,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小姐啊,你若在天有灵,可万要给姐儿寻个好人家,嫁个良人才好。
明日启程着实是有些急了,好在姜嬉一早就吩咐下去,把大件的先都收拾好装车。
眼下只有一些小的衣物收拾需要收拾,执墨同携书开始拾掇起来。
今日是阴天,没了太阳老爷的烤照,轻风凉快了许多。
姜嬉屈腿侧卧在贵妃椅上,懒懒怠怠的,昏昏欲睡。
陶嬷嬷收拾完外间要带的东西,便走了进来,站在贵妃椅不远不近处,欲言又止。
姜嬉迷迷糊糊看见了她,柔柔问“嬷嬷,可有什么事吗”
嬷嬷刚要张嘴。
姜嬉见到携书要收拾皇叔的黑袍,登时醒了神,立刻从贵妃椅上坐直起来,道“那件另外分装。”
携书吓了一跳,知道她在说什么之后,笑道“奴婢遵命。”
执墨眼见这边,也说“谁不知道,打从步家回来,咱们主子最宝贝的便这件袍子呀”
她们这样说笑,搁在往日,陶嬷嬷必也说上两句玩笑。
可今日,她的脸却是青一阵紫一阵,全然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