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时候,景和舟正在天上人间喝酒听琴。
不知什么时候,那悠扬的琴声已经断了,姑娘也已经退下了,但是他依旧还在喝着酒。
这酒烈得很,景和舟一下子就酒意上了头,脸颊上飘着嫣红的两朵晚霞。
醉眼朦胧中,他笑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啪嗒”他头一歪,彻底醉倒在桌案上。
酒壶从手里滚落到地上,“轱辘轱辘”地打了一个又一个圈儿。
梦里,有山,有水,有酒,有剑,有三两好友相伴。
桃花树下,他舞着剑,剑随风动,人随花落,不远处,有美人抚掌击节相合。
累了,便喝酒。困了,就跳到树上,枕着星月入睡。
风吹呀吹,树也跟着轻轻摆动,就像摇篮曲一样温柔。
他满足地、彻底地堕进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景和舟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皇宫。
肯定是被昨晚那报信的给带回来的。
人还没有彻底清醒,就听到从门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是母妃
景和舟赶紧躺下闭眼装睡。
“还装”宸妃走在床前,言语间难掩怒气。
景和舟姗姗睁开眼,撑着身体起来“母妃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心里难道会不清楚”
景和舟头皮一紧,明白她这是为了陈家的事情,兴师问罪来了。
“孩儿愚钝,如果做事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母妃明示。”
“我问你,最近京中那些关于你的流言,你可知道”
“孩儿知道。”
“陈家有意将嫡女嫁与你,这你也知道”
“孩儿知道。”
“这么说,你是为了躲开这桩婚事,故意去那种地方,败坏自己的名声的”
景和舟深呼吸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话“是的。”
宸妃简直要被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给气死了:“联姻不成事小,坏了你父皇对你的印象事大。你如今也已经到了可以参与政事的年纪,怎么还这么意气用事,做出这种蠢事来”
这次,景和舟终于不像以前那样回避这个问题,而是抬起头,直视着宸妃的眼睛,直接和她摊了牌。
他这人没有什么野心,也不想做太子和皇帝。更别提什么治理天下,建立丰功伟业,名垂青史。
他就想过好自己的日子,每一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退一步说,他也没有足够的才华胜任那个位子。
凭心而论,太子哥哥确实比他更适合那个位子。
宸妃怒其不争“你以为你不争,你就逃得开吗他们就会放过你吗”
景和舟重复道“他们”玩味这个词许久,他看着宸妃说,“母妃既然明白父皇一直想把我当做太子哥哥的磨刀石,您还为什么要我争争,便能争得到吗”
被儿子陡然说中心事,宸妃的脸色变得苍白,语气却依旧倔强,“不争,你更没有出路。舟儿,你要明白你的存在就已经是个威胁,太子登基后,他能放过你吗”
景和舟点头,目光坚定:“太子哥哥能。”
他不相信太子,可是相信宋溪之。
宋溪之说能,他便觉得能。
“母妃,我跟你打个赌。如果我赢了,以后你再不许逼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