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澜看着身旁的人,他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淡淡的,细声说着话,那些话儿就像雨丝,细细绵绵,夹着凉意,就和他这个人一样,无声无息的,冷冷清清的,却不知什么时候就入了她的心。
“姐姐认得四皇子”
“不认识。宴会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刚好和四皇子碰见了而已。”
真的刚认识么为什么说起那个人,他的眼睛好像会发光一样。
她们两个从小就一起长大,宋夏澜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情。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即将要失去这个人。
她们不是密不可分,最亲最近的姐妹吗
她们血脉相连、相互依靠,从小一起弹琴,一起作画,坦诚相对。
她们无话不谈,是最靠近彼此灵魂的存在。
可是现在她们依旧裙子挨着裙子,手连着手,明明近在咫尺,却感觉她们之间遥远起来了。
这种遥远,让宋夏澜恐慌。她说不出来。
她想哭。
可是不能。也不行。
宋溪之问“怎么了”
宋夏澜小心地扶着宋溪之,扬起脸。温柔的鹅蛋脸形。眉眼带笑,藏着难被察觉的小心翼翼。
“没什么。就是有些话想和姐姐说。你鲜少出门,不知道四皇子的为人。他这人极好女色,红颜知己多得数不过来,是青楼楚馆的常客。”
“他那人惯会甜言蜜语,姐姐长得这么好看,还是离他远点好。”
宋溪之眼皮一跳,景和舟的名声确实风流不假,可是做人从不下流,和那些吃喝嫖赌的好色鬼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宋夏澜怎么把景和舟说得像个登徒子、急色鬼一样。
更何况,前不久宋夏澜不是还说她喜欢景和舟吗怎么说法变得这么快
难道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原著中也提到过,景和舟是宋夏澜的明月光。一生求而不得的那种。
宋溪之想了想景和舟那张人见人爱的俊脸和抹了蜜的嘴,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于是他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嗯,我知道了。”
“放心,你喜欢的人,我是不会和你争的。”
宋夏澜笑容一僵,想起曾经讲过的话,后悔不已。早知道要是有今天这破事,她当初一定不会同意太子的计划,借着婚事把火往景和舟身上引,借此机会试探景和舟,并且分散皇后的注意力。
可是事到如今,她已经和太子绑到一条船上,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宋夏澜声音干涩“姐姐知道澜儿的心意就好。”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回了宴会上。
宴会已近尾声,皇帝身体不好,不宜多饮,已经先走一步。皇后刚才不久也已经走了。剩下的大臣和家眷陆陆续续也准备离开。
宋辞见她们俩回来,走过来说“侍卫都在宫门外候着,你们俩先回府,我应酬完随后就来。”说着,宋辞和凑上来问好的何侍郎走到一边说话去了。
果然又是这样。宋溪之叹了一口气,和宋夏澜走到宫门外,上了马车。
宋夏澜安慰道“父亲身为宰相,事情多,一时忙过来才顾不上我们。他的心里还是有姐姐的。”
宋溪之应了一声,只是眉间的郁色隐隐约约笼罩,仍然没有消散。
宋夏澜知道他的心病,咬了咬唇瓣,正准备再说些什么。
马车陡然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