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她是真的招人烦吧。
人生数载,从未有过如此清醒又迷茫的时刻。
“好了好了,为难一个小娘子做什么,小姑娘嘛,自然是听不得这些场景上的描述的,她不也是第一回嘛,说起来我第一回进义庄的时候可比她表现得差多了呢,柳素,你在外面别乱跑,我们进去查验查验尸体。”顾九州倒是个圆事精,难怪能在州府上下混得那么开,不光是太学,便是隔壁徽州都有他的好友存在。
景欢也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些话后,竟有些淡淡的后悔,但也只是一瞬间,他与柳素虽有些相处,但还远未到事事为她着想的地步。这世上只有两个女人值得他真心守护,一是母亲,二是妹妹。
女人,都是可恨的。
景欢眼睛一闭,脑子里便浮现出那晚的场景来,即便时隔多年,却依然如附骨之蛆,每至十五,都要原原本本地在他脑海里重现一遍,倘若不是女人,他不会失去大哥。
那时候,他还那样的小,却亲眼目睹了
“随便她。”景欢告诉自己,绝不能动摇,不可重蹈大哥的覆辙。
陶愿摇了摇头,对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着实有些懵,当听到又可以检尸时,立马高兴地跑在前面,道“快着点,这个案子真是你们想不到的有趣。”
他从兜里取出两枚药丸,分别给了景欢和顾九州“吃了它,一会我要做大事。”
顾九州从善如流,然而景欢却将那药丸还给了陶愿“不用,我有。”他素来不在外头随便吃什么东西,毓宁给他备的药品一应俱全,皆可随身携带,他自袖兜中取出一个小盒,从里头倒出一小粒丸子,瞧着很是精致,陶愿把眉毛一挑,道“哟,竟是苏合香丸,真是大手笔啊。”
前头所说的三神汤虽制作起来麻烦些,不过好在用料简单,可景欢如今所用的苏合香丸乃是以麝香为引子做的,麝香是一味名贵的药材,普通仵作别说是用了,便是得了也只会用作他用,绝不会拿来做避死气的丸子。
“果然是好东西啊。”顾九州一脸艳羡,那苏合香丸散发着一股冷香,隔着几拳的距离都能闻到,虽说只是淡淡的,但亦能分辨出是个好东西。
景欢将苏合香丸含在舌根下,入口即化,满唇齿的冷香。
乔烜的尸身已然不可避免的发臭了,且开始有些巨人观。
他忽然想到,方才柳素也是看了乔烜尸体的,竟能当真小姑娘的面一声一吭,还把小姑娘给背了出来,倒也不是那么的胆小。
然而思绪只是有了一刹的晃神,顾九州围着尸体,眉头紧锁“这到底是因为银针入穴而死呢,还是因为叫人砍断了脖子这可怎么分辨呀前日叫你找的大夫你找了吗”
陶愿道“大人忘了,小人也是粗通些医理的,只是这银针穴位嘛,这个需要更高深的内科大夫来瞧,我吧,不是很擅长,所以昨日寻了个老大夫,谁知道那老大夫胆子小得很,都不敢瞧尸体,最后还告诉我说,这个没法诊出来,我就是找了全城的大夫,也是一样的结果,我看他不像说谎的模样,穴道这事我也算是懂一些,确实难以分辨。”
人生时有百种模样,自然死亡的理由亦可有千百种。
银针入穴并不会当场死亡,或许那人还能意识清醒地独立行走一段时间,然后刀口切喉,却是瞬间毙命的,乔烜究竟惹了什么祸事,竟被这样针对
“也许是情杀呢,这年头,女人的心可狠呐。”陶愿开玩笑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脂粉楼的鸨母素月不是还没寻到她的尸身么,也许她为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