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是跟着家里的大人出来的。
沈游心念一动,即刻去翻了那具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尸。
果然,她找到了两份路引。
一份写着“大同三分县杏花巷沈周氏,年三十二岁,身长五尺,瓜子面,面白无麻疤。携女小沈氏,今为探亲由大同前往金陵武定桥周府。经关津即便放行,毋得在途迁延。”底下还印了落款、日期。
另一份也差不多,只是多写了一句“左手手背近虎口处有小痣”。看到这句描述,沈游就知道应该是这具身体的路引了。
那么,自己应当是这个周氏的女儿,只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沈游看着躺在地上的这位母亲,伸手阖上了她的眼睛。
小姑娘能逃过一劫,多半是她母亲趴在她身上护着,甚至有可能为她挡了所有的箭矢。
沈游眼眶忍不住有些泛红。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又伸手翻了翻对方的衣服,发现对方一样穿着麻衣,并且和她身上的腰带一样,尽是白色的。
丧服
家中有人去世了。
不不,极有可能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去世了。如果家中尚有男丁顶门立户,一般情况下是不太可能千里迢迢的离开故土前往金陵。即使去了,也应当有父亲同行。可这一队人马,并没有穿麻衣的男人。
既然如此,是父亲去世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至此,沈游好歹算是找到了原身的来历,既然有可能父母双亡,那么她是否可以前往某地暂且定居下来,先治箭伤,再做打算。
不,不行。她没有户籍,身上唯一有的就是路引,这路引还沾了血。只怕到了地方就被人举报了都说不定。
为今之计,只能前往金陵,先消掉路引,否则半边路引在自己手里,半边路引在官府。若是不消掉,万一被官府找上门,怕没什么好事。
到了金陵之后,若是可行便请周府中人做担保,为自己再度订立户籍,到时或可在金陵定居,或可找回去的路。
看这太阳,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心思一定,沈游才发觉自己胃里一阵阵的痉挛,喉咙口又泛着一股恶心。
她上辈子干战地记者的时候没少见死人,可也没总是翻死人尸体。可现在她还得忍着痛和恶心把原身的娘给葬了。
沈游根本没力气挖坑,只好试图用火葬。从官兵身上翻出火折子、又从华贵的马车上翻出个大一些的瓷罐子,也不知道装过什么。
就在沈游试图找些引燃的材料的时候,她好像隐隐约约的听见了什么声音。
沈游侧耳听了一会儿,是嘚嘚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