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约了”
他走到两人面前,柔和的询问给了路又言,淡淡的一瞥给了岑零。
路又言慢吞吞地嗯了一声,整个人还没从刚才查亦鸣那一眼中缓过神来。
有不熟悉的人在场,沈闵州不会展开话题,连半个字都不会多说,于是三个人沉默地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下个路口,岑零停下了脚步。
“我先走了,改天再看吧。”岑零对路又言说。
还是那样平静自然的语气,他没有表现出丝毫介意,但路又言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此时路又言确实没有心情了。
九点一刻,他们在路口分别。
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是查亦鸣的生日了。周玉坚持要在这周末之前出院,甚至还想下厨,杨静自然决定帮忙,于是他们早就约好了明晚的四人晚餐。
所以能躲到哪去呢。
正当路又言的自我厌恶愈演愈烈,他听见沈闵州问“你打算怎么办”
难得沈闵州开口问,路又言却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怎么办。”他说。
“那就还和以前一样了。”沈闵州总结道,“他追你跑,他追你跑,等他不追了你再回头。如果”
“以前那样不好吗”
路又言打断他。
没有如果,一辈子当校友饭友网友球友,不会绑得太死,不会想要太多,不会在日日夜夜相爱相知后再相看两厌。
等他不追了我不会回头的。
“不是不好,我只是奇怪。”沈闵州用耐心询问一道几何难题的口吻问,“是有什么东西他想要你给不了吗还是说你对他没信心”
确实给不了。
是我对自己没信心。
正确答案路又言没说出口,他掏出万能模板给予了一个通用解题思路“我恐同。”
沈闵州
这是路又言拒绝再谈论这个话题的信号,沈闵州浅笑,“我看你也不恐刚才那位啊。”
“岑零。你跟他很熟了”
从沈闵州口中听见岑零这两个字有种奇妙的感觉,路又言也说不清那是什么。
“也没有很熟。最近见过几次,专业上的事想请教他。”路又言说,“而且他也没别人说的那么夸张。”
沈闵州“查亦鸣也没有很夸张。”
路又言
辩是辩不过沈闵州的。他一直这么条理清晰,举一反三,直击要害。换别的时候路又言可能就说了,但是今天他揭开那个秘密的冲动已经在准备跟岑零开口的时候用完了。
他垂着视线踩自己的影子,路灯和电线在他腿上拉出黑色的线,它们伴着回忆幻化成蛇,游走过他的腰窝,手腕,颈侧,脸颊留下一路黏稠的痕迹,让他作呕,连被沈闵州的胳膊不经意撞到他都开始觉得恶心。
他筑起层层壁垒,因为时光那头的查亦鸣把他从阴晦里带出来,但有时一看到查亦鸣他就又会回想起蛇的触感。
路又言的表情变冷变麻,沈闵州望了望他,轻叹一句,“算了。”
“你不后悔就好。”
走到家楼下,他们也没有太多话要说了。两人停下脚步,路又言对沈闵州道了声谢。
“谢谢。”由衷的。
沈闵州摇摇头,“谢什么。”
路又言抬起头看看他,不由得想,沈闵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