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乃是人界仙官,但凡立有庙宇者,不管法力高低,都是正正经经登天造册过的神仙。
其中有的是修成大道后被天庭委派的官职,有的是德高望重品行无暇者,死后受百姓虔诚供奉,魂魄得以飞升。虽然前者大概比后者能打一点,不过大家都是一样的品阶,多的不说,起码先设个结界然后向天界报信的法力总该有的。
如今云河镇邪气冲天,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全镇老少都得遭殃。这城隍拖到现在还不肯出手,结界都是他家主人刚刚帮忙设下的,就不怕天庭追究他的失职之罪吗
哮天犬很是摸不着头脑。
杨二爷看了看自己的神宠,虽然发现他多少是在转移话题,倒也没有拆穿,只是道“云河镇的城隍与别处不同,虽受香火供奉,实际上却是无主的空庙。”
“无主”
哮天犬常来常往这么多年,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可我远远看过几眼,这城隍庙里神气凝而不散,看着像是有神君坐镇的样子。”
“那是另有人在代为看管,帮忙收集着供奉与香火。”
神犬闻言更加惊讶。
凡是正经仙官,皆有本命职司。且不说忙不忙吧,至少是划出了自己要管的一亩三分地,也省得有谁一不注意踩过了界,闹出矛盾就不好看了。
这就好像是泾河水神敖清与云河镇城隍,虽说挨得极近,封地差不多就算是擦着边儿了,可一个是泾河的司水之神,一个是城镇的守护之神,各有各的职责分工,若是没有私交,两三百年能不能见上一面都难说。
换言之,究竟是要什么样的交情,才能让另一位神君代为掌管自己的庙宇
无主空庙却常年享用香火供奉,天庭竟也允准了吗
这云河镇到底是怎么回事
哮天犬的狗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这怎么一件事更比一件事出奇
“日后再细说吧。”
杨二爷看着自己耿直简单的神宠,暗自叹了口气,却也知道这些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他抬眼望去,眼前已是到了镇北码头,因近日泾河频繁失事,船只便不敢冒然出航了,此刻都规规矩矩地下好了锚,停泊得井然有序。
跟在二郎真君身边的柳琢看着那熟悉至极的河水,目光似乎穿透层层阻隔,望见了那座养她育她的龙宫。小小的幼崽扁了扁嘴,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娘亲”
这短短两个字,像是离群失伴的幼兽在低声哀鸣。
杨二爷低头看她一眼,伸手将柳琢往身边带了带。
“小琢很快就能回家了。”
轻声再安慰一句,二郎真君察觉自己的神宠已经站到了身侧,心知他这是也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昔年纵横战场的真君眸色沉静,袍袖轻挥间,三道身影瞬间化作流光没入河流。
泾河依然默默流淌,水面之上不见一丝涟漪。
第二日,宋氏酒坊如常开门。
唯一的小伙计还是来得稍晚些。
这倒不是他有意偷懒,而是宋叔曾嫌弃阿穆太吵了,闹得人心口疼,连连摆手让他每天必须晚来一刻,留点空闲让他这个掌柜的静心盘账,如此也好多活几年。
阿穆自然从善如流。
少年郎今日也是辰正一刻到的酒坊,正准备笑嘻嘻地与宋叔打个招呼,最好能再讨些包子饺子什么的垫垫肚子要知道,宋婶的面食做得实在是一绝,却发现店门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