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蔽趴在她的腿边,哭了起来。
苏夫人轻抚苏蔽的头发,颤声道“那萧贵妃是个势利的,你爹爹战死沙场,只得了个“一代忠臣”的追封,你断然是比不过兵部尚书的嫡女。”
“那女儿一辈子就屈居人下吗”
苏夫人看着女儿那一双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不由地心里抽痛,她捧起女儿的脸颊“我自小就告诉过你,凤位是在一片血雨腥风中厮杀出来的,不是谁捧到你面前的。”
苏蔽还欲再言,苏夫人打断了她的话,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好好睡睡,八皇子爱你,便是你最大的倚仗。”
苏蔽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里,全身的疲惫让她不久便陷入梦魇。
梦境中,太子还是那个白衣飘飘,容貌俊朗,双腿灵活的男儿。她如愿嫁给了八皇子,却被王妃刁难。后八皇子竟因通敌叛国被纳狱中,而三皇子也重新夺回了了太子之位。
“蔽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你,我会赐给苏皖一封休书,当年她用尽手段顶替你出嫁,忍了十年,我也忍够了”
苏蔽刚想扑倒太子的怀里,却怎么也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竟然从梦中惊醒。
半夜的微风稍稍有些阴冷,苏蔽全身是汗,她摇着头“不可能,怎么可能呢陛下有心废了太子,又怎么会重新立他为储君”
闲来无事,苏皖借着烛火,缝制着荷包。
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从小舞刀弄枪的自己,从来不爱诗词歌赋,却爱极了女红。
一针一线就是对心中那个人深深的爱意。
苏皖停下了针线,她望着烛火,思绪飘到了前世。
那时候的自己一得空便为太子绣荷包,在送出荷包的那一刻是最欣喜的时候。
多么希望太子在腰间系上自己为他缝制的荷包,可殿下最爱的是阿姐,他早就系上了阿姐送给他的荷包。
“没关系,可以等。”
当年,她是这么安慰着自己。
奈何她等啊等,等到太子腰间的荷包已经洗得泛白,缝了又补,等到为他而死,也没见他戴上自己为他绣的荷包。
“王妃,崔妈妈求见。”碧尘福身道。
苏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连忙抹去了泪水“让她进来。”
崔妈妈端着药汤,面怒难色“王妃,殿下在书房里忙了几个时辰的公务,可谁也不敢打扰,老奴想着误了吃药的时辰,殿下的身子恐怕撑不住。还请王妃前去送药。”
苏皖冷冷地看着崔妈妈,她自是晓得殿下最讨厌旁人去他的书房。
上辈子,刚嫁入王府时,给他送夜宵,刚踏入书房时,便被他训斥了一顿。
所以,有时候她觉得虽然自己根本就是个外人,一个与这府上格格不入的外人。
“太子自从战场回来,身子便弱了,听闻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就连肩上的伤溃烂了也不敢停歇。”
崔妈妈边说,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苏皖。
苏皖接过汤药,笑了“我知道你厌极了我,看不起我庶女的身份,也没必要故意说这些刺我。想必若是我阿姐嫁来,你必定爱她、敬她,不过因为她是镇北侯的嫡女,与殿下般配。”
崔妈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庶女竟如此厉害,一针见血地看穿了她,将她的卑鄙与势利赤裸裸地说了出来。
“记着,我帮你送药,是因为大周需要殿下,殿下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