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吱呀”一下被人从外面拉开,初音一下抬了头
便见少年长身玉立在面前,他身后是沉沉的夜色,短发上沾着几粒未化的雪粒,未及关上的门卷进一阵风,浮动着他不长的头发。那双细长的眼睛正看着她,漫天的星河,仿佛一瞬摇曳在他眼底。
然后便听见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小孩,我来了。”
初音就那么傻傻地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说话,只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说让她等她,她真的等到了。
江星辰看地上的小姑娘似乎哭了很久,两个眼睛肿着,像个桃子,但那眼睛乌溜溜,湿漉漉的,格外招人疼。
他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问“出来多久了”
初音低着头说“不知道。”
江星辰皱着眉,从口袋里翻了纸巾来,替她擦头发上还有耳朵上的水。
一下一下,非常轻柔。
“冷吗”
初音摇头,起先的时候非常冷,后来手心和脚底都热得发疼,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
即便她说不冷,江星辰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解掉,披到了她身上。
少年的体温,就沿着那件外套,自然而然地传到了初音的指尖。
初音趁他不注意,还猛地吸了下鼻子,全是他的气息。
不知归处的心,好像在某一刻,彻底平静下来。
可下一秒,江星辰的语气就变凶了,“长本事了啊学人离家出走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多少人会担心你爸、你妈还有我”他是真的火了,眼底有怒光,胸膛起伏着,指关节在玻璃门上敲得咚咚作响。
“他们两要离婚,你以为你能改变得了什么你就是真冻死了,他们要离,还是照样离。你一个小孩,整天瞎操心这些破事”
初音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江星辰,吓得吞吞嗓子,不敢说话。
青春期的小姑娘想不通走上不归路的,他也不是没见过。一路上,他妈的,满脑子都是她想不开寻短见的画面,生怕来晚了,找见一具尸体。
初音垂着脑袋,小声说“对不起,我错了。”
江星辰从鼻子里哼了哼,“回去写篇两千字的检讨,我看你写完再走。”玻璃门被他猛地推开,冷风夹着鲜妍的空气一下漫进来,他已先她一步踏进了雪里,“出来,我送你回家。”
“”
“怎么不动,杵这过夜呢”
初音低头“我脚刚蹲得麻了,还没缓过来。”
江星辰一下把她抱了起来,踩着那风雪往外走。
秦让等得久了,点了支烟,仰头靠在车座上慢慢地抽,一偏头就看到这一幕。
哟,铁树开花啊,江星辰这是。
这下省一中女生们,这下只能靠他秦让来拯救了。
江星辰一直把她抱到车里,再转回去收他的山地车。
秦让摁亮了后座的灯,探过来看初音。
小妹妹一个,瘦瘦小小的,又干又瘪,只是皮肤很白,眼睛很黑。
秦让这个人吧,有点骚,见了姑娘就想聊两句,特别还看江星辰这么宝贝的,他更想聊。
他凑过来,眨眨眼,笑得一片灿烂,“小妹妹,跟哥哥讲,你叫什么名字”
秦让和江星辰有着一样英俊的相貌。
只是江星辰是那种帅中带着点邪气,秦让则是邪气更甚于帅气,整张脸太过艳丽了,一双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看得初音有点怕,回答得非常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