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诊的专家是魏东华那边的一个亲戚,叫罗璐,算起来魏觅应该称她一声表姐。她闻言不甚在意地道“职业病,没办法。”
魏觅坐到椅子上,将手里提着的保鲜盒放到桌上“早饭又只将就了一口吧呐,给你带了点菜粥。”
苏苏说要给魏觅做早饭,一大早就在厨房里忙开了。魏觅起来后甫一打开门,就闻到扑鼻的食物香味,让她这常年与早饭无缘的胃骤然活泛了起来。罗璐打开袋子看了一眼后将袋子放到了脚边地上,“谢谢啊。”
“最近怎么样,睡得还好吗”她将魏觅的医疗卡插`在机器上,一边操作一边问道。
魏觅第一次来找罗璐看病还是三年前。那时候魏觅的外公刚去世,肝癌,走得很痛苦,最后都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外公是魏觅从小到大多年时光里唯一的温柔,魏觅活了两次,就失去了外公两回,这对她而言打击很大。就是从那时开始,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褪黑素每天晚上从一颗加到六颗,却依然毫无睡意,人也消瘦枯槁得厉害。实在是受不了了,她便来找了罗璐。
刚看到魏觅的样子时,罗璐吃了不小的一惊。她印象中的魏觅还是那个眼里有光对未来充满期望的小女孩,但刹那间映入她眼里女生的眼中,却只有枯井一般的死寂,了无生气。直到魏觅强撑着精力跟她挤了个微笑,叫她“表姐”,她才如梦初醒,看到对方疲惫的眼里依然还有着细细碎碎的光亮。她安排魏觅做了一些必要的检查,排除了身体因素,她建议魏觅去做个心理咨询,然后给她开了三天的安眠药。
心理问题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魏觅拿着诊断书,开始了长达半年的与失眠抗争的旅途。后来好一点了,罗璐秉着职业道德和表姐的责任也不再次次给魏觅开安眠药,魏觅就靠着运动和按时的作息慢慢调理,然后定期来找罗璐复查。
听罗璐问起,魏觅应了一声“还行,就这两天又有点睡不好,总做梦,也睡不沉。有时候感觉才刚睡着,闹钟就响了。”
“别给自己太多压力。”罗璐道,拿电筒照了一下魏觅的眼睛,“师大附小是出了名的工作强度小福利待遇好,你教的又是最轻松的中年级,最该没负担才对。”她在电脑上打字的手一停,半笑说,“难道是表舅他们给你成家的压力了”
魏觅闻言一挑眉,“你又知道了”
“你姐夫最近要给你爸做一份专题报道,跟在屁股后面都快一个月了,还能不知道你最近跟林教授的儿子在相亲”见魏觅在她话音落下后撇了撇嘴,罗璐轻笑,“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可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情了。”
“这不是已经奉旨在相亲了吗。”魏觅回道,嘴角扬了一个不怎么在乎的弧度,“所以我得保证睡眠质量啊,不然容颜凋零,有损我相亲时的形象。”
“真是服了你。”罗璐失笑摇了摇头,将诊断书打出来,“那给你配三天的量,普通剂量的,先去好好睡一觉。”她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主要还是得把情绪放松下来,把心情调整好了,睡眠质量自然也会上去。”
“知道了。”魏觅点头,“谢谢。”
“卡里还有钱吗”
“有。”
“那结算掉了,直接去窗口拿药吧。”
在魏觅开门出去的时候,罗璐又把她叫住,嘱咐了声“你也别跟表舅怄气,相亲归相亲,别总想着是谁介绍的。”
魏觅握住门把手的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