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梳着双螺髻,眉心贴着红色的花钿,五官姣好,活泼可人,但是模样并不出挑,一眼望过去,只是舞蹈的配乐队里毫不起眼的一员。在听到萧行歌的声音后,她的脸色瞬间难看的像个死人。
这种场合单独叫人是什么意思,大家心里都清楚。
萧行歌登基之前在京城之中臭名远扬,他看上了谁毫不避讳,借着先帝的由头,一个个抬进府里。
如今先帝已逝,政权更迭,已经没有人给他撑腰了,安分了大半年竟然还死性不改,在家宴上公然光明正大的调戏起人来。
在座的各位宗族子弟瞬间精神了,酒也不喝了,拳才不猜了,就差在面前摆盘瓜子,好好看看这位又在做什么妖。
萧知谨就坐在萧淮言旁边,在下面偷摸拽了拽萧淮言的袖子“皇叔,皇爷爷不是断袖吗怎么看上女的了。”
萧淮言毫不留情地捶了一把萧知谨的脑门“吃你的菜吧,别瞎掺和。”
拉奚琴的姑娘已经有心上人,被一点名,吓得魂都飞了,“噗通”跪下嗑了个头,惴惴不安道“不知陛下叫民女什么事”
全场只有萧行歌一个人不了解“自己”,完全在状况之外。他满脑子都是这姑娘二胡拉的真好,太好听了。真的,既与队里其他的乐手配合得当,又保有自己独特的音线,起合得当,婉转悠扬,萧行歌一耳朵就听出了伴奏里特有的声音。
萧行歌大一暑假的时候,偶然听过一首纯音乐,惊为天人,后来一查,才知道是二胡拉的,一扭头就报了一个二胡教学班,结果二胡还没摸两下,他就被弄这来了。
这姑娘的二胡能拉到皇帝的家宴上,那也是从小练的国手了,和萧行歌当年惊为天人的曲子比甚至略胜一筹。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萧行歌佩服的五体投地。萧行歌本来准备让这个姑娘单独再露一手的,但是就算他再迟钝也后知后觉,现场气氛有那么一点不对。
萧行歌暗自心惊,他们不会以为我对这个姑娘有意思吧,我只是单纯的欣赏艺术。
但是把人叫住了什么都不说是有点不妥,萧行歌真心实意的夸了一句“你二胡拉的太好了。”
姑娘一时没听明白,迷茫地轻“啊”了一声,垂着头没敢说话。
萧行歌这才想起来,现在这个东西应该不叫二胡,于是改口道“你技艺高超,实在是佩服。”
姑娘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整个人微不可查的颤抖,生怕下一秒天降厄运“多多谢陛下夸奖,民女愧不敢当。”
“赏”萧行歌话也说了,开始借坡下驴,又道,“你先下去吧。”
拉二胡的姑娘如蒙大赦,跟着整个乐队一起下去了。
萧行歌还攒了点私房钱,打赏一个乐师还是不成问题的。
等人都走了,萧行歌偷偷问旁边的齐继“刚才那个乐队是归谁管的”
齐继回道“礼正司。宫里的礼乐都是由他们负责的。”
萧行歌点点头,改天私下里去找这个姑娘拜师学艺去。他听这个音一出来,就已经开始手痒了。
这么想着,萧行歌旁边一位伺候的太监,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外面歌舞升平,饮酒笙歌,方枕宵还苦逼地在自己的殿里批折子。
如今八月正中旬,地方的乡试刚刚结束,折子雪花一样从各地飞过来,迫切的等着方枕宵给答复,一刻也耽误不得,加上方枕宵不喜欢宴会这种地方,还不如在自己的地盘上批折子自在。
雍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