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萧行歌的嘴里说出来,也颇有一种大逆不道的感觉。
齐继心里一紧,赶紧跪下替萧行歌开脱“陛下他不懂事,说话没有分寸,皇后别和他一般见识,听听就算了。”
他生怕方枕宵一个不高兴,心血来潮,真的把萧行歌送进了天牢。
方枕宵不是干不出来。
但是方枕宵没生气,他反倒是有点意外。
萧行歌是铁了心不想上学了,上次大理寺还能吓吓他,这会儿连天牢都不怕了。
他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散开的头发被毯子蹭的乱糟糟的,像个炸毛的小狮子,气势汹汹地看着方枕宵,好像一有个风吹草动就要和他鱼死网破。
开心满意的时候尾巴翘到天上,不开心不满意的时候就闹,这就是现在的萧行歌。
简单又敞亮。方枕宵很喜欢。
不似以前,像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方枕宵难得有耐心,问道“为何”
一提这个萧行歌就来气,他从被窝里爬起来,盘腿坐在床上。萧行歌穿着内事局按照他给的纹样特制的大背心大裤衩,露出细白的胳膊和大腿,散开的黑发散乱的披在背后,有一两缕搭在胳膊上,更加的黑白分明。
萧行歌不满地指责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和我一起上课的都是我的侄子、孙子、外甥、外孙”
方枕宵一时没搞懂他的意思“重要吗”
半大的少年,同窗两个月,未来都是可以利用的资源。萧行歌要坐稳皇帝这个位置,就必须有自己的人脉和党羽。
萧行歌怒了“怎么不重要,一群和你差不多大的,追着你喊爷爷。我儿子都没有,都有孙子了,我还年轻,我才不去认孙子。”
叫来叫去,萧行歌人没老心也被叫老了,只管拎着萧知谨的鸟笼子,抓着一把白胡子,去公园当一个喝茶遛鸟的退休老大爷了。
公园有了,鸟笼子现成的,刚好他也可以退休了,齐活。
萧行歌嘴炮半天,见方枕宵神色如常,胆子也肥了起来,继续说道“改天把那群小崽小公子全拉进宫来,叫你两声皇奶奶,你就知道什么滋味了。”
说来方枕宵比萧行歌还小一岁,十七岁的萧应向先皇请求赐婚的时候,方枕宵才十六岁。
被追着叫奶奶,方枕宵肯定受不了。
萧行歌觉得觉得自己换位思考,一番陈述,有理有据,令人信服,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方枕宵看着萧行歌眉宇渐渐化开,露出半分笑意“也行,我也很久没见过知谨了,还挺想他。”
萧行歌“”
我是这个意思吗
方枕宵笑了笑“不想去就不去了。”
说实话,方枕宵一开始以为萧行歌不愿意不学是因为躲懒,或者避嫌,或者课上的不如意。方枕宵怎么也想不到,他盘腿坐在床上,义愤填膺地解释,是因为不想被人叫老了。
他就像一个较真的小孩,让人猜不到他在纠结哪个点。
“啊”萧行歌一时有点发懵,突然就词穷了。
这就答应了他已经做好了和方枕宵斗智斗勇,负隅顽抗的准备。连如何从弘文馆里逃学都列出一二三四五项计划了。
方枕宵就这么轻飘飘的答应了,反倒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方枕宵接着说道“你不用去弘文馆了。现在在宫外,不是很方便,等回京了我会请先生进宫来教你。”
本来去弘文馆上学就是锦上添花,萧行歌既然没有这个意思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