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没了。
我活了这般大,头次在人前被如此羞辱,我难以承受他们的笑声,我想哭。
秦宿瑜闷咳两声,对王太医道,“您开些清火的汤药吧。”
王太医往我头上摸一把,由周欢领着出去了。
房里又剩我们两人,我将额头抵在膝上,道,“你高兴了吧。”
秦宿瑜拽我起来,“我瞧你是脑子缺根筋,什么人的话都信,什么的东西都敢吃,你父皇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当傻子的。”
父皇养我这么大也不是让我被他耍的。
可我扭不过他,他总能找到办法欺负我,我一点反抗的劲儿都没有,只能被他捏圆搓扁,我太惨了。
我大声道,“他们又没有害寡人,寡人凭什么不信他们,不信他们难道信你”
秦宿瑜拉着脸,“看来皇祖父的遗训你都忘了。”
取而代之,我哪敢忘。
我攀着他的肩,小心道,“你说话算话的。”
他说过不杀我,我怕他反悔。
秦宿瑜深着眸看我。
我被他看的打颤,“你,你说过的”
秦宿瑜的脸阴沉,那眼里我瞧着都快有狂风席卷出来,要把我刮跑。
我太怕了,忙趴过去跟他哭,“寡人错了,你饶过寡人这次吧。”
秦宿瑜一手按到我腰上,一手往我脑门上捋一把,道,“你道皇祖父为何让谢太傅佐政,让我坐镇东宫”
左不过是觉得我窝囊,诚然我是不及父皇,但我也没差到哪儿去,他们若能放手让我大干一场,定会被我的气魄震慑。
当然这话我也只能在心里说了,真敢讲出来,我估计他现在就能将我就地正法。
秦宿瑜没等到我答话,他垂下头,捏我的腮肉,“你有五个皇姐,前四个全被皇祖父远嫁出镐京,独独你五皇姐留在镐京,你有想过什么原因吗”
我没想过,我只以为父皇宠爱五皇姐,五皇姐的活泼跳脱,虽然作了点,但人也爱娇,我和她从小到大在一处学书习字,往往都是我被挨打的多,她却多得先生夸奖,便是父皇,和她说话也极亲切,转到我便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丧气相。
正如有句话所说,五皇姐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而我是在夹缝中求生,这话夸张了点,但也不算太夸张,我每日不仅要跟在谢弭身后修习国政,还得被父皇耳提面命,就是御史台那边的言官也每时每刻盯着我,更别说我身旁还有个起居郎崔湛,就住在外宫,只要我有点风吹草动,他的笔就能将我记死在史书上。
要我说,得亏我是个男人,五皇姐是个女人,要是五皇姐是男人,这皇位我基本不用想,父皇铁定是全身心都系在她身上。
我偏一下脸,难过道,“五皇姐是父皇的心肝肉,父皇岂会舍得将她嫁到偏远的地方”
秦宿瑜反手将窗户的木栓拔了,窗户一关,屋内一暗,秦宿瑜揩掉我的眼泪,道,“孙家不可信。”
我微懵,一时闹不明白他话的意思,“五皇姐是女的。”
孙家再不甘,也没可能会让一个女人去争皇位。
秦宿瑜叹一声,伸手去案桌上倒清水给我喝,“你和她一样。”
我和五皇姐才不一样,我是男人,皇位再不想传给我也只能传给我,如果没有我,父皇就只能从宗室中挑出一人过继,那就意味着,他把皇位拱手让给他人,以他凶悍傲气的性格,绝不会愿意。
“寡人和她可不一样,寡人生来就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