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惊,连忙道,“寡人一时失言,太傅别见怪。”
他若去跟那些言官撇两句闲话,我明天就得被那五人立起来斥责,他们可不会给我面子,他们嘴巴是圆的,舌头是扁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1,能把我祖宗十八代全拖出来拉一遍,就为了让我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谢弭睨我,“陛下知错就好。”
我乖乖坐好,等他授课。
谢弭道,“微臣给陛下讲个故事吧。”
我最爱听故事,连忙道好。
谢弭撇开书,先饮一口茶道,“陛下听过为虎作伥这个词吧。”
我没听过。
但我得装作听过,“嗯嗯。”
谢弭打开扇子扇风,“陛下知道意思吗”
我不知道。
谢弭勾一下唇,“早先有一个传说,在溧阳一代常出现老虎吃人的现象,那些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都不能投胎转世,只能化为伥鬼跟在老虎身边,还会去引诱活人来给老虎吃2。”
我啧啧两声,“寡人懂了。”
谢弭收起扇子,道,“陛下说一下您的见解。”
“他们为了讨老虎欢心,成了自己最厌弃的那种人,可叹,”我叹一口气道。
谢弭死死的盯着我,“陛下果然见解独到。”
我抖了一下,推辞道,“哪里,哪里。”
谢弭将扇子往桌上一撂,“陛下也不害臊。”
我瞥一下他,做乌龟状。
谢弭道,“微臣教过的学生里,数陛下最蠢,连为虎作伥都不知道,微臣都解释的这么透彻了,竟然也能东拉西扯,陛下刚吃过肉糜,莫非脑子里全装了肉糜”
我立刻觉得委屈,他教的那些学生哪个不是国子监中的尖子,我比不过他们难道还比不过普通人,我可是天子,他骂我一点也不留情。
我瘪嘴道,“你也没说清啊。”
谢弭扯起书就照我砸来,“朽木不可雕也”
我险险避过,当即哭出来,“寡人是朽木,你也不能化腐朽为神奇,你就是无能愤怒”
谢弭捏住戒尺指向我,“微臣答应过先帝要好好教导陛下,先帝让微臣能打则打,微臣当时觉得陛下虽笨了些,但好生教诲应该也能明事理,现在看来,微臣对陛下太温柔了,让陛下以为微臣拿您没办法,请陛下伸出手来。”
他脸色极差,我权衡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出来,我就不信他真敢打。
谢弭举起戒尺对着我的手狠狠打下来。
疼的我上蹿下跳,我匆忙缩手,捂在怀里哭道,“你打寡人,寡人要跟亚父说”
亚父是谢弭的父亲谢亓元,他最疼我,可惜他中风瘫倒在床上,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怕谢弭。
谢弭眼都不眨一下,拽过我的手接着打,足足打了二十下。
我可是千金之躯,他说打就打。
我的手肿的像两个馒头,实心的那种,我越看越难过,越难过就越哭,我才不管谢弭看我的眼神多怪异,我呜哇哇的跑出去,才出来就见穆娴蹲在走廊边鬼鬼祟祟的朝这边看。
她见着我,急急道,“这是怎么了”
我伸手给她看,“谢弭打寡人。”
穆娴登时一脸怒气,她往我脑门上拍两下,“老娘给你报仇去。”
说着她就提起裙子风风火火的冲进了言礼堂。
我也想跟过去看,但那门还没等我走近就“啪”地一声关上了,我推了推,好像从里面拴上了。
我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