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么悠哉悠哉。”
熟悉地声音从房梁传来。
我瞧着多日不见的黑衣人最终还是做了梁上君子,心里十分可惜,“如果我是你,也不会这么悠哉悠哉。”
他依旧蒙着脸,一袭黑衣。
轻轻松松从我指尖拿走地契,“洛阳”
我瞧着那薄薄几张纸被他随意地翻来覆去,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上不安。
“敢在宫里如此猖狂,你也是头一个。”
“趁着我还没叫喊出声,赶紧逃吧。”
我装腔作势地立在门后,眼角密切注意着他手指的动作。
“逃”
黑衣人将房屋地契好好放在桌上,步子迈得极慢,“你不怕我被抓之后,供出你”
我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我与你又不相识,你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
他极为暧昧地一伸手,在我腰间点了点,“你这里,有我的记号。”
“我若与你不相识,又怎么会知道女儿家如此私密的事。”
见我变了脸,黑衣人还不忘又补上一句,“便是你那夫君,也不知道此事,对么”
他眼神犀利,看得我心慌。
“而且,此处应该是孟家嫡女孟清所在。你,可不是她。”
黑衣人的话让我如遭雷击。
我握拢袖中的匕首,不动声色地瞧着他,“你想要什么”
“这就看你能给什么。”
他瞥了眼我的衣袖,大大方方背对着我坐在桌前,“你我这么相熟,凡事都好商量。”
“商量”
我瞧着他那挺立板正的腰背与镶着玉的鞋边,心中渐渐有了底。
在宫里来去自如,还能知道每个院子里是哪位小姐。
不是神秘莫测的相面师,便是那位。
既然相面师是按照院子顺序摸骨。
所以黑衣人多半也就只能是那位了。
看来事情会比我想得更简单些。
我狠狠掐住自己的腰间软肉,眼中立马蓄了一层泪。
“我的确不是孟清,此事重大。你万不可对外言说。”
我哭哭唧唧坐在他对面,正打算再掉些眼泪。
就被他的一句话堵得眼角直抽。
“你刚刚用红烧肉时,可看不出受了如此委屈。”
“那你来得还挺早。”
我说得咬牙切齿,迫于现实,脸上偏偏还不能真的生气。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应该心软救他。
“孟真。”
他略过我此时略显诡异地神情,说得直白,“洛阳里没有姓孔的大户人家。”
“你胡说”
当年娘明明说过,她要再嫁往洛阳孔家。
她不会连这个都骗我。
她明明给了我一把花种。
一把煮熟的梅花种子。
黑衣人极为平静,“你不是也猜到了么”
我沉默地一笑。
唯有此事,我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
我母亲,是孟朱氏。
眼圈有些涨疼,我愣愣瞧着他。
黑衣人语气软了软,仍旧有话直说。
“正因为你知道,才会答应她们交换命格、入宫相面。”
“这里的每一条,都是欺君之罪,一旦事发,孟家谁都逃不掉。”